“以一人救眾生……”衛琊低聲說了一句,然后看向芫蕪。接著又說了一句什么,可是聲音更低了,芫蕪只能看見她嘴唇微微動了動。
“請告知祁風氏下落。”
“祁風氏的下落,我數百年未曾對人言。”衛琊看著對面抱劍致禮的黑衣人,心頭總有一絲難以言喻的感覺。她頓了頓,啟聲道:“你若是想要知道,便拿出一件東西來交換吧。”
“用什么交換?”
“你覺得對你而言,什么最重要?”衛琊問道。
“……”被她這么一問,芫蕪卻梗住了。倒不是不舍得拿出對方所說的“最重要的東西”來換,而是她一時竟然想不出,這個問題的答案是什么。
“怎么,不舍得?”對面的人雖然在問話,可是并不急促,一邊說話還一邊抬手撥弄琴弦,“錚錚”的樂聲自其指尖傳來。
“我身無他物,”芫蕪回答道:“除了這條命,只有上邪。”
“上邪不能交換。我的命……還有用。”
“小丫頭。”衛琊停下動作,“誰說要你的命了?”
“那你想要我用什么交換?”
“我喜歡聽故事,尤其是真實發生過的故事。”衛琊答道:“給我講講你的故事吧。”
“你想聽什么?”
“故事是你的,我如何能知道?若是不知道從何開口,那就從一開始說起吧。也可以從你最在意的人開始。”
“……”芫蕪沉默許久,一張張面孔被她翻出來,然后一個一個地掠過去,“陵游……”
……
鬼界的木卬閣一片安寧,幽靈草花海中縈繞著低低的述說聲。而與此同時的神界,卻是諸多所在,各自奔忙。
北方,花月館上門之客絡繹不絕,卻沒有一個見到了館主花月。客問小童:“館主何在。”具答:“師父回族中省親了。”
而西方占卜神子乙處,也是剛剛送走了兩名行色匆匆的白衣人——正是云棲和衛落。
二人離開之后分道而行,卻都沒有目的地。
南方,葬蓮宮。葶苧公主把跟隨她修行近百年的愛徒叫到近前,言其可暫離葬蓮宮,返回北極。
卿莘問:“師父,北極發生什么事情了嗎?”
“并未。”葶苧答道:“你在葬蓮宮閉關將近百年,如今該回去探望雙親了。”
“多謝師父。”
“此去不必急于返回,可多停留一些時日。”葶苧道:“我也會離開葬蓮宮一段時日,歸期不定。”
“是,弟子領命。”
……
東方。
月神常羲優哉游哉地坐在院子里,這里一如既往地繁花滿目,但多出了一架秋千。是她去人界游玩兒的時候看上的,回來的時候索性直接帶了過來。
秋千輕晃,她坐在上面閉目假寐,等著約好的友人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