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
沃野國。
“緣何!”破穹樓中,其厭飛身到戰臺之上,攔住雙目猩紅的緣何。
“讓開。”緣何的聲音有些沙啞。
“不讓。”其厭極其罕見地視死如歸了一回,“你還能殺了我不成?”
“讓開!”
“不讓!”其厭死死抱著他的手臂,“你看看你現在什么樣子?你一開始來賭坊來破穹樓的目的是什么,你還記得嗎?”
“現在是要干什么?跟這里的人共沉淪嗎?你也要以殺生為樂以飲血為豪嗎?你是不是忘了你是誰?忘了你要做什么?”
“陵游身死魂消,大仇未報。芫蕪百來年生死不明。這些你是不是都忘了?”
“為了一個欺你騙你的殺你至親的仇人,你要讓自己墮落到何時才能停止?你還記不記得你到底是誰!”
緣何的手垂到了身側。
戰臺的另一側,重傷倒地的對手居然能在瀕死之際逃生,大驚之余,喜不自勝。
其厭將緣何帶出賭坊,回到竹林小院當中。昔日生機勃勃的小院如今一片狼藉,數月之前一場大戰之后,誰都沒能顧得上回來收拾。
誰能想到,忽然出現的青衣女子居然會是當初親手殺害陵游的神族之人,還是西方的戰神,少帝之女,神界公主。
當日他二人一場激戰,這座院子,算是毀了大半。僅余幾間屋子,勉強還能住。
“要不先回雨屋吧。”其厭勸道:“我替你處理身上的傷口。”
“不用。”
“可是這里這個樣子,哪里能住人?”
緣何不回答其厭的話,快步走向其中一間屋子。
其厭跟著進到屋內,見兩件形制相同的禮服整齊地掛在衣架上,并未受到戰爭的波及。
這兩件衣服,他如何能不眼熟?
見緣何小心翼翼地用靈力除去衣服上的灰塵,其厭鼻頭忽然生出一陣酸澀。靜靜地站在他身后,沒有再出聲。
過了片刻,等緣何確定禮服上面的灰塵除干凈了,才開口道:“我要出去。”
“出去?”其厭一驚,“去哪兒?”
“去找阿姐。”
“可是那海上……”
“我在賭坊里百年,也不是白費的。”
其厭默然。
“陵游哥哥的仇,一定要報。我與神族,勢不兩立,至死不休。”
“我陪你一起。”
陵游轉過身,驚訝地看著其厭。
“看什么?”其厭重申,“我說我陪你一起出去。”
“海上兇險,你覺得能走出沃野國?”
“那我過來的時候還不如現在呢,是怎么過來的呢?”其厭道:“你連護著我離開的把握都沒有嗎?”
“歪理。”
“就是歪理。”其厭“呵”了一聲,“但那又怎樣。我說我要和你一同離開,你就甩不掉我,你信也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