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志華境內最后一個感染瘟疫的患者痊愈之后,揺情和花月終于結束了忙得不知晝夜的時光。即便他們不像人族那樣難以抵抗勞累,但是連續高強度地忙碌,也并非一般的損耗心力。
所以趕在廉青等人分別出發之前,阿囹代表至華境中的妖魔,征得了芫蕪和陵游的允許,籌辦了一場劫后余生的狂歡之宴。
這一日,所有生靈從居所中出來,在殘缺不全的陣法中幕天席地,歌唱、舞動、追逐嬉戲、互訴衷腸……
暗夜降臨,這里的狂歡卻將將達到高潮。于是夜空下逐漸出現火光,如繁星落下,點亮了一片大地。
芫蕪、陵游、其厭、琉珖、半落、揺情、子乙和花月,八個人圍坐在火堆邊。火種的光和熱中,映著他們或喜或嗔的臉。這么長的時間,只有在此刻,他們的面容之上才重現一種名叫“輕松”的神態。
在黑暗和火光的包圍下,仿佛一切都可以暫時拋之腦后。
“我忽然覺得,你們倆的長相居然有幾分相似。”半落飲了酒,面上有微微的紅,他姿態放松,眼神也有些迷離。他看了看其厭,又看了看子乙,得出了這樣的結論。
“你才發現嗎?”接話的是琉珖。
“你也這么覺得?”
“膚色、發色、瞳色,這里坐著八個人,很明顯就能看出不同。”
“對對對,我說的就是這個意思。你們倆不是五官像,而是顏色,對,是顏色像。”
“你家這位喝醉了,勞煩管著點兒。”其厭沒有理他,而是看向揺情。
揺情聞言笑笑,握住了半落搭在膝上的手。
然后,便沒有然后了。
其厭見狀嘆了一聲,撿起腳邊的小木棍,無奈地笑著扔進了火堆中。
琉珖毫不留情地嘲笑道:“人家是兩口子,難道會向著你?”
“是我沒有眼色,自討沒趣呀。”他裝模作樣地嘆了一句,引起眾人發笑。
“話說,你們倆的淵源,不和大家說說嗎?”琉珖說著,瞥了一眼子乙。
“你別跟我說你不知道。”其厭白了她一眼,反將一軍道:“話說你能觀人過去,他能預知未來。你們倆要是來一場斗法,會是什么樣的場面?”
“幻術和占卜之術自古以來便兩不相干,倒是咒術這門和占卜之術同出一脈的術法,更能引起旁人的興趣吧。”琉珖說完還發問,“大家覺得呢?”
顯然,其厭這一軍不僅沒反將回來,反而又被琉珖將了回去。
“琉珖這么一說,我倒真有些好奇。”
“你一個傷患就別跟著湊熱鬧了。”其厭瞪向摻和進來的芫蕪。
“傷患怎么了,傷患就沒有好奇的權利嗎?”
“你不管管她?”其厭看向陵游。
“管什么?”
“哈哈哈哈哈哈哈。”陵游這一反問,讓以琉珖為首的眾人笑意更甚。
“都提醒你了,人家是兩口子,是不會偏向外人的。”
“再說了,你讓陵游管她。”琉珖道:“平時到底是誰管誰,你們難道還沒看明白?”
“看明白了!”花月朗聲應道:“從初次謀面就看明白了。”
“哈哈哈哈哈哈。”眾人一起笑。
陵游也跟著笑,并不覺得他被人戲弄了。
“說起第一次見面,我第一次見到他們都是一百多年前的事情了。”琉珖回想當時的場景,“那個時候絕對沒有預料到,會有今日這樣的場景。”
“我和半落遇到阿芫、陵游和緣何,也是在一百多年前。”揺情笑道:“不知道他們是先遇到的你還是先見到的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