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娘好久沒有吃過這么好吃的包子了!”
唐與柔吃著包子,卻皺起眉頭。
說是大肉包子,肉餡里卻混著蜜豆和某種瓜的味道。蜜豆煮熟搗碎后,口感綿軟起沙,帶著豆子的甜味和腥氣,那瓜的顆粒感讓肉吃起來很松。混在里面不好說是獨家特色,還是渾水摸魚。
細細一吃,味道尚可,可哪里能比得上純鮮肉的包子那般鮮香?
要是能去山上把去腥的香料找齊了,做什么菜都能橫著走啊!
看著弟弟妹妹把包子夸上了天,她突然有種非要做出包子讓他們開開眼的沖動。
“改天買個蹄髈剁餡,回家自己做吧。”
“好耶好耶!”
當鋪到了,生意卻冷清得門可羅雀。
門口站著兩個彪形大漢,虎視眈眈地盯著過往行人。
要是唐幼娘自己來當鋪,看見這么兇的大漢當門童,肯定就繞道走了,但唐與柔豪不畏懼,還對他們點頭微笑。
要是平時看見這種背著麻袋,穿著舊麻衣的村里人,一般都是趕走的。可兩個大漢看見她落落大方,竟沒有阻攔,放他們進去了。
當鋪里沒有其他客人,就只有一個長相斯文的中年大漢坐在柜臺后面。
掌柜大叔手捧著深澀難懂的竹簡,上面的繁體字似乎是小篆,唐與柔不認得。
不過這種能在當鋪坐鎮的人,總是有點學問的。
他看見唐與柔進了屋,放下手中竹簡,目光掃過三人的衣著打扮,對唐與柔似乎有些好奇。
門口那兩個怎么把這樣的小姑娘放進來了呢?
唐與柔顯得極為恭敬有禮,放下麻布包,對掌柜大叔行了個當朝女子的禮節,聲音清朗,輕快悅耳:“掌柜大叔早上好,我想來當點東西。”
“喔?”掌柜大叔點頭,更好奇了,從高柜臺后走了出來,低頭問,“小姑娘有什么寶貝?拿來瞧瞧。”
唐與柔將箭支、耒耜、瓦當、陶俑從麻布包里拿出來,逐個拿出,放在地上。
掌柜大叔的目光在這些物件上掃了掃,都搖了搖頭:“你看這陶俑,倒是栩栩如生,但已經摔壞了。箭支若是藏品,也值錢。可這是竹木做的,尾羽只是普通的雞毛,是不值錢的。這耒耜上都是銹,即便典當了,都不及去鐵匠鋪重新打磨的。這瓦當又是什么來歷?實在瞧不出門道來。”
唐與柔正色,用煽動性的語氣說:“這是前朝坤和年間傳下來的!古董!您看上面的祥云紋路,那么精巧,很有收藏價值!再看這材質,東邊燒窯的瓷器鎮聽說過沒?那可是……”
掌柜嘆了口氣,道:“我們這當鋪也開了四十年了,也是前朝的。我這個當鋪掌柜也是前朝的,你說我一身腱子肉值錢嗎?”
唐與柔一噎,竟沒想到這掌柜大叔居然自黑,但想到他或許能給個高價,訕笑著問:“掌柜大叔,子祥當鋪家大業大,各種商鋪都能有人脈,就這么點貨物,總是能找人脫手的。這些都是實用的啊!”
掌柜搖了搖頭,對這些貨物一點都不感興趣,目光卻還是期待地看著麻布包,想等她掏出什么新奇玩意兒。
唐與柔咬牙,最后掏出麻布袋里的彩釉瓦罐:“如果掌柜的這些都不要,那就請你看看這個吧!”
掌柜看見她捧著的瓦罐,眼神明顯喪失了希望,但還是接過來仔細看了幾眼,又看了看底部,最后搖頭說:“小姑娘,其實就您三位穿的舊衣服,本該不讓你們進來的。前幾年,流民倒賣家產的實在太多了,要不是梅老板家財萬貫,甚至都挨不過災年。這東西,我們是不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