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賈瞪了他一眼:“你還不快滾去學塾?”
柳長卿愁眉苦臉地離開酒肆后院。
唐與柔猶豫一下,沒有跟上。
柳賈瞅了她一眼,皺著眉:“這里是酒肆后院,無關人等就請出去吧。咱們走,別誤了廟會上香。”她挽著梅姨的胳膊,就要往外走。
梅姨卻道:“賈姐兒,你就讓這小丫頭去幫你賣酒吧。”
唐與柔驚訝地看向梅姨。
她和這梅姨也就幾面之緣,之前只不過在她店門口擺了投壺攤,還給她賣掉了一些水粉。要知道景公子至今沒問她將那些水粉要走,這筆銀子現在還留在她手中,梅姨其實通過她的投壺攤,賺到的水粉錢并不多。
她這會兒怎么會總幫她說話?
真是太奇怪了。
“嗯?”柳賈皺眉,不懂姐妹為何在此時突然說這個,說,“那今天我們還去不去廟會了?”
“廟會哪兒有大事重要?”梅姨附耳過去,小聲地說了些什么,說話期間,眼睛偷瞄著唐與柔。
柳賈眉毛一挑,轉頭撇著唐與柔:“小丫頭,你跟我過來。”
“?”唐與柔更疑惑了。
……
兩人進了酒肆后院,用來算賬的一間小屋里。
柳賈用火折子點起了蠟燭,坐到矮幾后頭,打量著唐與柔:“你這小丫頭還挺有能耐,你幾歲了來著?”
“十四。”唐與柔站著。
“你有十四?”柳賈沒請她坐下,打量著她消瘦的小身板,“個子到不矮,身材看不出來。你是青萸村的?那村子破得很,除了醫館沒什么東西,那些山里也沒好東西。也不知道他們的祖宗是不是沒長眼,竟會選擇在這種地方建村子。”
她似是想讓她聊點村子的事,可語氣卻很沖,看不出是有錢人脾氣不好,還是故意試探她。
但如果她真的因此生氣,這生意必是沒法做的。
唐與柔并沒接茬,見她沒請坐下,便自己坐下了,淡淡道:“正是因為村子窮苦,所以我才長得瘦。我構想過,等冀王爺和那些達官貴人都來郾城,就是賣酒的最好機會。冬天賺到了錢,我自會把身體養起來的,不牢柳老板掛心。”
柳賈見她不卑不亢的模樣,對她更感興趣了,瞇眼笑道:“你就這么有把握,能幫我賣掉酒?可你得知道,我并不愁這酒沒人買,你也去過酒窖了,里面的酒怕是把你賣了也買不起。大概這次帶你下去,你偷喝了不少吧?”
這話莫不是在污蔑她偷酒喝不成?
唐與柔渾不在意,笑道:“這樣的酒沒必要喝,聞一下就知道雜質不少。無論怎么提純,這樣的酒一不小心就會保存不當,白白放壞,損失了一大筆銀子。存得越多,損失的就越多。反而是那些濁酒,一到大冬天,大家買酒來取暖,總歸能賣光,若是不能,損失的成本也不多。”
這顯然說中了柳賈的軟肋,她沉默了稍許,才瞇起眼,道:“你待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