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踮腳,拍了拍阿牛的肩膀,鄭重說道,“阿牛哥,如果我們做出來了,我們就是這片土地上最早的建材供應商!會名垂千古,史書上都會有我們的名字!”
阿牛哥被這話鎮住了,激動得有些害怕。
史書?
他一個小泥水匠還能名垂千古?
唐與柔見他表情有些不對,發現這個大餅畫得太大了,趕緊拉回現實:“但在此之前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也會失敗很多次。”
“我不怕。”阿牛挺胸抬頭,“我和泥巴的時候也失敗過很多次,還是被我研究出來了。我是村里唯一會造泥屋的呢!”
唐與柔點頭,明確了目前的計劃。
想要造水泥,需要像鐵匠鋪里那樣的熔爐,能承受高溫,還能進行攪拌。磚頭倒是不著急,村里有不少人會做瓦罐,到時候再找他們也不遲。如果水泥沒做出來,陶磚是賣不出去的。
她從袖子里摸出三兩銀子:“阿牛哥,這是一個月的工錢,縣城里的活就先不做了。以后你都來我家吃飯。”
“這怎么行呢?柔丫頭,我不能拿你的銀子啊!你這個小丫頭,怎竟有這么多錢?!都是城里賺的嗎?”
唐與柔點頭,坦白道:“城里發生了一些事,我暫時不能去縣城,這是我的全部家當了,阿牛哥,你可一定要成功呀。還有,我們的生意不能說出去,一定要保密,如果有人說起來,你就說在給我造泥屋。不然,這生意怕是會被人搶走了!”
阿牛點頭,鄭重答應:“行,我這就回家去挖石頭去!”
這水泥只要煅燒熱度足夠,配方對,理應不難做,做好只是時間問題。
水泥終于有著落,算是解決了她的心頭大患。
唐與柔摸了摸懷中的圍脖,騎上色兒朝胖嬸家移動。
有一件事,她裝在心中很久了。
之前分家時,她用的借口是自己被惡少看中了,她嫁給惡少這件事會耽誤狀元的書生名聲,以后還會成為他仕途上的污點。
可這個說辭若是有人起疑,跑去鄰村找那惡少一核實,這事情就會敗露。
村子里名聲很重要,如果不將這件事擺平,就算她手中有斷親書,村民的輿論還是會倒戈。
之前退婚,這時間隔得太近,容易生疑,現在倒是正好。
她得跑去胖嬸那兒,讓這個村內的交際花給她到處說道一下,就說她在縣城賺了銀子,自己還了彩禮,不再嫁給那惡少了。
這樣才算是功成身退。
“胖嬸!”
唐與柔先呼喊了一句,然后才在胖嬸院子外面下了馬,將馬拴在籬笆上,將圍脖藏在身后,笑瞇瞇地走進院子。
胖嬸一個人在院子里吃著烤花生。
真是怪了,她今天怎么沒找妯娌嘮嗑?
“怎么了?”胖嬸聽見了她的喊聲,嚼著花生,抬頭斜睨了她一眼。
唐與柔覺得她的表情有些怪,但還沒太在意,走到她面前,笑著問:“胖嬸,你猜猜,我現在手里拿的是什么呀?”
“圍脖吧。”胖嬸輕哼了聲,用肥胖的手指取了盤子里的一顆花生,放嘴里,然后斜著背過身去,說,“你妹妹做的,說要送給我。”她一邊說話,一邊上下斜睨著她。
從語氣到身體語言都不太友好的樣子。
“是的……”唐與柔很疑惑,“胖嬸您怎么啦?有什么煩心事?”
“煩心事?哼,沒有。”胖嬸吧唧吧唧吃著花生,吸了吸鼻子。
唐與柔急忙關切道:“胖嬸是染上風寒了嗎?您別坐院里了,回屋吧。深秋了,天冷了。喏,這個可是幼娘特意做的,她繡活可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