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的熊瞎子、幾個來不及逃跑的士兵、幾個暗衛、皇家馬車、周邊樹木……全部都被砸到,幾乎壓得像紙一樣平。
滅頂之災!
……
將唐與柔扔出馬車后,寧秀索性騎上了馬,催促馬拉著車快點往前跑。
但這馬是郾城里買的,哪里比得過洛陽皇宮里帶出來的?跑出去約兩丈遠,馬兒腳步放慢,顯然是拉不動了。
車廂里的人發現速度并沒有加快。
冀王不滿地對寧秀說:“再快點!”
寧秀咬牙,拔出隨身防御的小刀,刺向馬臀部,速度的確快了一點,又甩開了一點距離。但這還不夠。
冀王發怒:“這馬車什么木頭做的?怎這么沉?!”
浮色剛被父王抽了一巴掌,半張臉都是紅的。他得了白化病,黑色素少,皮下出血會非常明顯,他倒是不怎么疼,只是每次磕碰著,都會下意識地多捂著,不想嚇到旁人。不過自從他來到郾城后,已經很久沒有受傷了,會做這樣的動作,完全是因為小時候……
是冀王的出現,讓他覺得自己的人生,又回去了……
懷中抱著剛才給唐與柔拿來的酸梅子,浮色聽著冀王的訓誡,沉默。
冀王:“你這個倒霉的,從小生了你,本王的福氣就都被你敗沒了!有刺客就罷了,這刺客竟會使喚羆!”
浮色垂眸,不發一言。
馬車前,寧秀嫌棄馬的速度實在慢。萬一熊瞎子在前,刺客在后,他們不還是逃不了?見冀王又在厭惡浮色公子了,心想這刺客的目標很可能是他和王爺,不如趁此進言,將浮色扔下,他和王爺兩人騎馬跑,這樣就能完全逃脫了。
可王爺在小丫頭的事上偏袒了浮色,大概是看在他即將進宮,完成大計的份上。這會兒要是直接說讓浮色下車,說不定更被厭惡。
他平日里習慣了奸猾,說話永遠不說出直意來,道:“王爺不如將馬車的車頂拆掉,減少重量。還有什么別的也都扔出去吧,如此還能快些逃離!”
冀王聽罷,搶過浮色懷抱著的小青梅壇,扔出車廂,拆了粗布坐墊,全部扔出去,只剩光禿禿的粗糙木板。環顧一圈實在沒什么可扔的了,對馬上的寧秀說:“你下來!”
寧秀吃了一驚,只好說實話了:“王爺,刺客很可能是盯上了你我二人……”
他的話被冀王打斷了:“你算個什么東西?”
冀王橫踢一腳,將他踹下馬。
寧秀翻滾著摔在官道邊的泥地里,摔了個狗吃屎,錯愕看著冀王拿出削鐵如泥的短刃,劃開連接的車轅。車廂車輪滾滾,因慣性繼續往前,卻被斷裂的車轅卡住,車廂整個翻了個。
寧秀坐在地上,錯愕。
浮色從車廂里緩緩爬出,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淡然神色中隱隱透著一絲譏諷的笑意。他伸手舉在額頭,擋住灼目的陽光,朝遠處望去。
冀王已獨自一人騎著馬,跑得無影無蹤了。
浮色看向寧秀的目光中帶著憐憫,道:“明白了吧,事到臨頭,你我都是被放棄之人。”
寧秀咬牙切齒。
浮色轉身,眺望幾丈之外,面露狐疑。
不遠處的官道上竟落下妖冶的蘑菇雨,那個小丫頭卻沒了蹤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