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你去前頭熟藥鋪,考驗一下學徒,看看那幾個認不認得。”鸞雪將他趕了出去。
張文堅納悶。
難道醫館里的人都知道這字?
他來到熟藥鋪。
這邊又排了很長的隊,門口還擺著好些床榻,好幾個醫館學徒給他們望聞問切。
“哎喲這不是夫子嗎?有哪兒不舒服?”阿川躬身迎了過來。
“我想知道……”
“夫子這邊躺著,小瑞,小珠,大黑,阿毛,先過來給夫子看病。夫子多金貴啊,對他一定要好一點!咱可不能像楊冕那樣,怠慢了讀書人!”
“不……不是,我沒有!嗷別往那兒捅!救命!”
張文堅掙扎,卻被人七手八腳地拉到屏風后的一張床榻上。
他有一種怪異的感覺。
好像每次打聽唐與柔的情況,總會倒霉!
“救命啊!別碰那里!啊——”
那些人七手八腳的,沒個輕重。他被扒了個干凈,幾乎被折騰了個半死,每一寸骨頭好像都被這些人摸了個遍,連牙口都看了。
檢查終于結束,他氣喘吁吁地穿回衣服,被塞了治療跌打損傷和肌肉拉傷膏藥的方子回到熟藥鋪前買藥。
當然也可以選擇不買,不過,他們說他是夫子,這藥能送給他。
不拿白不拿。
張文堅心里惶恐,小心走到熟藥鋪前,取了自己的藥。
這次沒再對他動手動腳。
阿川點頭哈腰,將藥送給他,還叫他以后每個月都來檢查一次,非常熱情。
張文堅這才松了一口氣,取出皺巴巴的一團紙,問出那些字。
幾個學徒竟真的看得明白,可他們不識字啊。這些個學徒是真不識字,一個字經過三個人寫,寫到最后還是錯的,還有幾個字實在無法辨認,看不出到底是個什么東西。
青萸村。
鹿角山。
虎頭山。
油菜花。
杏林。
酒窖?
張文堅皺眉。
他回了家,將信將疑地將這些字按照地圖上的字給拼回去,卻發現杏林旁邊有個酒窖。
這一定是錯了。
鹿角山那邊荒無人煙,里頭有猛獸出沒,連獵人都不敢上山。采藥的只敢在山腳下活動,曾經有好幾個人一走進深山里,就沒了蹤影。聽張文守說,上個月還有黑熊來過村邊活動,將村邊的幾戶人家都嚇得半死,加固了籬笆,買了好幾條惡犬看家。一有風吹草動就狂吠不止,吵得人半夜都不得安寧。
張文堅以前也懷疑過酒莊會不會在村子附近。
可釀酒需要清澈的山泉。
青萸村周圍的水源不夠清,井里打來的水有鐵味,無法釀酒。黃沙河里洗的衣服有一股泥沙味,他的錦緞衣從來不拿回村里洗,否則他早就派兄弟們將每一寸山頭都搜遍了。
好不容易打探來的情報,卻是這么個下場。
張文堅氣憤地將紙揉成一團,扔到火盆里,收拾起了回學塾的包袱。
“哥,我也想去學塾。”張文守抱著竹簡,從屋子里出來,“一個人在這里,實在學不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