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與柔這才發現不得不回應,不然他怕是不會放她走,輕輕說:“我知道,所以不想跟你回宮,你愛娶誰就娶誰。平時說的都是玩笑話而已。你注定不會只有我,既然你做不到,咱不用勉強在一起嘛……”
一番話竟說得有些心虛。
“你是在生氣!”
唐與柔搖頭:“我沒有。我在心平氣和地說著我的想法。你現在沒其他女人,我不會生氣。等你以后有其他人,我們早就分開了。”
司馬煜突然扼住她脖子,威脅道:“你不過是一個女子,你若不跟我走,我就將你殺死。”
唐與柔語氣平靜,完全沒有被他嚇住:“別放狠話了,你舍不得。”
司馬煜稍稍收攏手指。
唐與柔昂起脖子,一臉引頸就戮的模樣,卻睜著眼睛,很是放松。
再用了點力。
看她眉頭皺著,臉色有些漲紅了。
終是不忍。
她這是將他拿捏得死死的!
司馬煜故意放狠話:“解毒丸還沒拿到,不殺你!”
“得了吧。就算拿到了,你也不會殺我的。”
唐與柔順了口氣,從他懷里鉆出去,在地上找到一片寬葉草,編起花籃,重新采桃花。
司馬煜心情郁悶。
他觀察唐與柔的同時,她也在觀察他。
他不會無故傷人,尤其是她。
他垂首,在后頭默默跟著她,就像平時在福滿樓里一樣。
見她夠不著,他從更高處折斷一截桃花枝,遞給她。
轉念又想。
剛才這樣對她,她會不會暗暗生氣?
“這整枝都好,不如帶回去插花。你就先拿著吧。”唐與柔笑語嫣然,聲音歡快,仿佛剛才的沖突沒有發生。
“孟子說,‘故天將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在宮里頭我就飽受磨難,淪落江湖的時候更是感到了挫敗。身份于我而言沒什么用,還會引來殺身之禍。以前沒太多人對我好,唯獨你不同。你在我最落魄的時候陪伴我,可你卻不愿跟我回宮……”
他忍不住碎碎念著。
唐與柔腳步歡快地,采著桃花,嘲諷:“要是換頭豬在你最落魄的時候陪伴你,你是不是也會娶她?”
司馬煜皺眉:“何必罵自己?”
“?”唐與柔回頭瞪他,“你說我是豬?”
“……并無此意。”
唐與柔氣呼呼的:“我明明是在嘲諷你!”
兩人采了一圈桃花,也只采滿了一個籃子,并沒有多少。
又回到剛才那棵樹下。
司馬煜蹲下來,將三只雛鳥小心放回鳥巢里。
雛鳥還沒長毛,連眼睛都閉著,嘰嘰喳喳,撲騰著翅膀,等待著父母的投喂。
“塞牙縫都不夠,真可惜。”唐與柔瞅了瞅,又抬頭看桃花樹,“好高呀。你會爬樹嗎?”
司馬煜自然明白她的意思,護著鳥巢縱身一躍,跳到樹上,將它小心放回樹梢之間。
站在高處,樹枝上桃花茂密。
而小丫頭站在下方,正昂頭看著他,那眼神里竟帶著一點仰慕和欣賞。
喜歡一定是喜歡的。
只是這丫頭也真是古怪。
到底為什么不愿跟他走呢?
不管了,等他回宮安定下來,就下旨一封,將她接去。
司馬煜放下執念,又瞅著下頭的小丫頭,頓時玩心大起,薅了一把桃花瓣扔下去。
“啊!可惡!”她在樹下叫起來,伸手扒拉滿頭的桃花瓣,逃到一邊。
她將籃子放在一邊,指著他,“你下來!”
“我也丟得到你!”司馬煜搓起一團花瓣球,朝她擲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