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有?你記錯了吧!”
“不可能記錯的,俞哥哥糾正了我好多次。哇姐姐你好笨啊,連這個都學不會。俞哥哥夸我學一遍就記住了,是天才!”
“哼,以前你天天說他不好,現在夸你一句天才,你就一口一個俞哥哥叫得那么親!這有什么?你有本事把這書都背出來嗎?”
“不背不背,豆兒腦袋大,背了書就更大了!”
司馬煜……
這家伙說跟在唐與柔身邊,是為了打探她手里頭到底有沒有酒莊和礦山,可他竟教這兩小的讀書習武。這未免對他們也太好了點。
張文堅瞇了瞇眼,回了家。
“阿守,你去陋室將他們叫來,就說我要教他們識字。”
“可是……”張文守對他哥哥的命令莫名其妙,說,“可今天……”
“別問那么多,讓你去你就去!”
“嗯……”
張文守照做了。
可能是看在弟弟的面子上,幼娘倒是沒有拒絕。
天氣暖了,她換下沉重冬衣,穿上了新買的印染著云彩的湛藍織錦裳裙。小臉上白白凈凈,頭上素簪貫發,一眼看去竟有幾分書卷氣,完全不像小農女了。
張文堅來到她面前,居高臨下地睥睨她:“你弟弟呢?”
幼娘低頭,撒謊道:“他,有些不舒服……”
張文堅加重音:“說謊可是要下地獄的!”
幼娘打了個哆嗦。
“六歲正適合開蒙,不可貪玩,耽誤了時光。柔丫頭在城中忙碌,就是為了培養你們,怎可辜負她的心意?”張文堅嘆了口氣,道,“可是我太嚴厲了,叫他害怕了?”
幼娘低頭,絞著手指:“他不愛看書,夫子別叫他來了,叫來也只是浪費了夫子家的磨。”
張文堅:“我都不跟你們計較,何必擔心這個?溫故而知新,我今日不會打你們的手心的,阿守,去將豆兒叫來。”
幼娘急忙說:“我去吧!”
張文堅沒理她,“阿守快去。”他叫幼娘來到里間,給她一本書和一疊紙,說,“來案前坐,將你識的字都寫出來。”
張文守很快去而復返,帶著豆兒一起在案前寫字。
三人埋頭苦寫。
“不過,都有長進。等寫完這個,再將這本抄完,這是給你們拿回家溫習的。”張文堅又拿了一卷竹簡出來,叫他們謄抄,然后進了里間。
三人面面相覷。
難道今天回來,真是特意給他們上課的?
……
張文堅回了里間,翻窗而出,沿著山間小路匆匆來到陋室木墻外。外鄉人多數都集中在破屋附近,這邊還是沒人來。他摸出一根草繩,尾端拴著一個鉤子,扣上木墻。
他會些功夫,卻還沒到飛檐走壁的程度,不得不借助這些工具。
翻墻而入,卻見屋子門上有個從未見過的鎖。
他猶豫一下,拿了院里掛著的一把砍刀,將門軸連接處劈斷,再踹了一腳,木門應聲倒下。
繞開門口的矮幾,直接跑去書房。
翻箱倒柜。
案上疊著不少紙張,有些寫著唐與柔的那種硬筆字,有的是毛筆寫的小篆,那呆板的一筆一劃,一看就是幼娘在學寫字。還有的則是唐豆兒的涂鴉,先寫著小篆,寫著寫著就畫起了王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