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
再寫一封給阿牛,叫他回來開水泥作坊。紅磚銷路這么好,卻是用泥土壘的墻,如果他能在這里開水泥作坊,配合著賣,絕對能一本萬利。
哪怕到時候水泥方子被人知道了,游商還是會來這邊販賣水泥,只要她開的店吸金能力足夠,這些錢終究會落到她的手里。
墨汁還剩下一些。
唐與柔伏案,糾結了一會兒,拿出一張紙給司馬煜寫信。
邊塞能收的到她的信嗎?
寫什么呢?
“其實我一點都不想你,但是墨汁正好夠用,順便也給你寫一封……啊我在寫什么……”
她將書信揉成一團,扔了。
重新拿來一張。
寫了幾個字,涂掉,又寫了幾個字,再涂掉……
糾結到蠟燭都快點完,墨汁都快干了,唐與柔才寫了幾筆。
她將墨水吹干,面無表情地塞回信封里,等著明天將這些書信一塊找人送出去。
……
“她一個人在屋子里,這是行動的最好時機!難道你要她跟上商隊一起去洛陽后,才在路上動手嗎?!”
黃泰極面目猙獰,半邊臉有嚴重燙傷。
張文守跟他在深山里一起住了一年多,可每次天黑時,還是不敢看他。
當時,宋知章預感會發生什么,卻又逃不出營地,便狡猾躲入木箱里,將自己沉入水渠。黃泰極見了,也找了個木箱有樣學樣。
當放催眠瓦斯的時候,他們都睡著了,而當整個營地被炸毀,水渠也被炸開。宋知章的那個木箱子也被炸爛了,被燒成了一具焦尸。而黃泰極運氣好,只燙壞了半張臉。
那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連縣尉和捕快都沒認出他來。他堂而皇之地偽裝成流民,在城里偷錢賭錢,養著深山里的張文守,想利用他的仇恨,給兄弟們報仇。
那小丫頭一個人留在陋室里,現在是最好的下手時機,可張文守卻不愿意去。
“老子偷錢養活你,你怎么這么孬?放一把火,不就什么都解決了。”
張文守:“你燒不死她的,那樣只會打草驚蛇!她很聰明,我遠遠觀察過她,自從她進入郾城后,從來沒有落單,身邊總有打手保護她。就算現在她一個人在屋子里,也一定有防備的!最好趁著他們去洛陽的路上,趁山匪打劫的時候,鼓動山匪殺了她!”
“孬種!”黃泰極罵了一句,根本不聽他的話,抓起打火石下山前往陋室。
張文守還想阻攔,被他一拳頭打翻在地,連牙都打掉了。
……
半夜。
唐與柔聽見動靜就醒了。
平州路途遙遠,她不擔心張文守會來復仇,但一回郾城,她從來沒有放下過警覺。
能讓人耳聰目明的風福果有的是,她一旦落單了就會吃一顆,防止被人偷襲。
她隱約覺得如果張文守還在,今晚是最好的報復時機,沒想到他竟真來了。
她拿起手邊準備的飛弩,沖出陋室。
那賊人聽見了響動,奪門而出,奔向鹿角山,想借用山上草木掩飾自己的行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