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愣怔須臾,袁石開扯動瘦削的面部肌肉,擠出一個淡而薄的偽笑,“你這正人君子怎么跑這兒來了?”
聽得此言,跟隨在袁石開身后的腱子肉從鼻孔里噴出一聲冷哼,用滿是挑釁的眼神盯向高師傅。
察覺到腱子肉的不友善,高師傅不想在這個治安極差的地兒惹事,力持鎮定道:“是這個姑娘有事找你老……找袁禾她媽。”
高師傅話落,三個人的視線同時移向坦然站出來的司華悅身上,腱子肉和謝頂老頭的雙眼瞬間放光。
尤其是謝頂老頭,兩只渾濁的眼睛像x光掃描儀般,將司華悅全身上下掃了個遍,恨不能穿透衣服看到內里。
聽到袁禾的名字,袁石開面上掠過一絲陰沉,對司華悅冷聲道:“我老婆今天不在家,你有什么事跟我說吧。”
余光瞥了眼身旁的謝頂老頭,袁石開又改口道:“要么你改天再來,我今兒很忙。”
聞言,司華悅裝出一副毫無心機的純真模樣,“也沒什么大事,就是來給劉阿姨還錢的,既然她不在家,那我改天再來吧。”
說完,司華悅作勢離開。
聽到“錢”字,腱子肉看向司華悅的猥褻目光中摻雜進濃濃的貪婪,從一側狠狠地扥了把袁石開。
袁石開眼中閃過一抹陰狠和不甘,對司華悅問:“你……多少錢?給我也一樣。”
司華悅在心里冷笑,面色不改地回道:“我最近手頭不怎么寬裕,這次來就是想跟劉阿姨商量商量,看看能不能先還兩萬,剩下的下個月再還。”
頓了下,司華悅接著補充道:“錢雖然不多,但我必須要當面給劉阿姨,因為她手里有我當初寫的借據,得改改那上面的日期和金額。”
兩萬塊錢?下個月還有?
對面三個人臉上表情各異,袁石開是一臉的怨毒和不甘;腱子肉是一臉的得色和竊喜;謝頂老頭依舊一臉色相,不錯眼地盯著司華悅。
司華悅將這三個人的表情盡收眼底,她平靜地站在原地等他們的答復。
袁石開回身跟腱子肉耳語了番,腱子肉眼珠子滴溜溜轉著,像是在思忖什么問題,好一會兒才點了下頭,然后不著痕跡地拽了把老頭的衣襟,讓他也加入他們的商討。
從表情和肢體動作上能看出,老頭對他們商討的事情很抵觸。
腱子肉不知對老頭說了句什么,老頭快速掃了眼司華悅,眼中有精光閃過,再回頭,他默然不語地聽那二人小聲地嘰嘰咕咕。
“你倆先在這兒等著,我進去看看她回來了沒有。”
門鎖著,你進去看人回沒回來?難不成劉笑語會飛檐走壁?
這話明晃晃的就是在侮辱司華悅和高師傅的智商,同時也表明袁石開壓根就沒把她二人放在眼里。
也不等司華悅表態,袁石開從上衣兜里摸出一把綁著紅繩的鑰匙,繞過她和高師傅,來到門前。
在他掏鑰匙時,司華悅留意到他左手尾指和無名指自根部缺失,中指少了半根。
高師傅說袁石開變壞是從被人砍掉一根手指開始的,現在五根手指僅余一半,這人怕是已經壞得無藥可救了。
“你帶的是現金,還是用手機轉賬?”進院前,袁石開回頭問了句。
“現金。”司華悅簡短地回答完,作出一個下意識捂包口的動作。
袁石開晦澀不明地笑了笑,跨過門檻,進院后,返身關門,并從里面將門閂上。
沒一會兒,一個男人的高聲叱罵聲傳來,袁石開的聲音不高,但能分辨出他在一個勁地賠不是。
司華悅有些擔心劉笑語,屏氣凝神聽著里面的動靜。
她決定一旦情況不好,管他什么場面難堪還是難看,立即破門進去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