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她們娘仨的漢堡比一般女人都要大,可見劉笑語的基因很強大。
袁木的頭發很長,脖頸以下的發在水中鋪散開,像墨色的海草。
昨晚應該剛洗過,比初見時順滑許多,能看出發質很好。
蹲下身,看著她與袁禾相似的側臉,離監三個多月了,司華悅發現自己竟有些想念袁禾以及那些獄友了。
那時候的朋友真多,雖沒有自由,但有友情相伴的她是快樂的。
人是群體動物,若沒有同伴,縱有自由又如何?可見朋友跟自由一樣重要。
“我不知道你有什么為難之處,但在別人面前裝傻也就罷了,為什么要欺騙自己的媽?還要這么折騰她?你良心過得去嗎?”
心里不痛快,語氣自然也就不善。
袁木扯過一縷頭發,往手指上纏啊繞,開始低吟淺唱一些辨不清調的歌,看情形壓根就不打算回答司華悅的問題。
司華悅不是一個有耐心的人,別說眼前這人是在裝傻,就算是真傻,她也沒那份愛心和耐心去哄她、逗她。
剛才在門外,她完全可以跟劉笑語道別。
之所以進來,就是想來確認下袁木精神病的真偽,順便來敲打下她,讓她知道不是所有人都跟她媽一樣被親情蒙蔽了眼睛。
聽外面有說話聲,應該是服務生進來了,司華悅站起身往外走。
手剛放到門把手上,身后傳來袁木的詢問聲,“你是司華誠的親妹妹么?”
司華悅沒想到袁木的嗓音竟這般好聽,純凈無瑕得仿似拂過綠茵湖畔的風。可惜這把嗓子了。
司華悅更沒想到袁木居然也認識她哥。
不知為何,司華誠的名字從這個女人嘴里說出來,讓司華悅沒來由地感到一陣惡寒。
精神有問題的人不可怕,可怕的是心理有問題的人。
司華悅從不跟這樣的人打交道。
從鼻孔里噴出一聲冷哼,司華悅根本不屑回答她,徑直拉開門,走出去。
水紋一漾,池里的女人緩慢地扭過頭,看向合上的門,眼神閃過一絲冷冽,僅一瞬便隱了下去。
回轉身,繼續哼著小調,細聽能分辨出,是九十年代紅極一時的《雨一直下》。
當唱到那句“為何當初那么傻,還一心想要嫁給他”時,她像瘋了般用雙手猛擊水面。
……
有服務生幫忙,那坨屎很快就被清理出去了。
服務生給房間里噴灑了酒精,能稍稍將屎臭味壓下去一些。
“劉阿姨,趕緊收拾收拾退房走吧,這屋沒法待人了。”司華悅可不管劉笑語尷不尷尬,直接催促她。
“小司,”誰知,劉笑語既不收拾東西,也不去管洗手間里的袁木,而是拉著司華悅的手來到客房,坐到沙發上。
“怎么了劉阿姨?”司華悅直覺劉笑語知道了什么。
“昨天阿姨的所有心思都在木木身上,加上一直有旁人在場,我也就沒問。”劉笑語的視線緊盯著司華悅的臉,“你是不是還有個哥哥,叫司華誠?”
開場白很直白。
“我雖然沒見過什么世面,但我也清楚能住上這么豪華的房間的人,肯定很有錢。”
“昨天你說你姓司,當時我腦子還打了個突,可又一想,姓司的人家怎么可能讓兒女進了監獄,成了小禾的獄友,后來你跟你哥通電話……”
像是想到了什么,劉笑語吞咽下唾沫,緩了好一會兒才接著道:“去年我賣了房子,托了好幾個所謂的私家偵探都沒能找到木木。結果,你們兄妹一出面,就把木木給找到了。”
“我該猜到你們的身份的……”
篤篤——
敲門聲響,打斷了劉笑語的講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