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當街面試,司華悅感覺有些好笑,更多的是反感。還沒應聘上崗,她便已經給這家健身房打了個大大的差評。
“不是,我就是好奇問問,我是這里的男教練。”
說完,那個男人很識趣地退開一步,將門口的位置讓出來。
“跟我來吧。”紅衣女人的態度不怎么友好,大有同行是冤家的意頭,給司華悅的感覺,仿佛她的到來搶了她們的飯碗似的。
健身房里光線昏暗,樓梯拐角處有兩個工人正坐在一起對飲,旁邊丟了一地的火腿腸包裝袋。
健身房共兩層,總面積不足四百平米,經理辦公室在二樓。
二樓的規整度高于一樓,感覺一樓的亂,就是為了“裝修”。
經理是一個瘦得像麻桿似的男人,臉上的骨骼輪廓特別清晰,像是在一個骷髏上套了張人皮。
在常人的印象里,健身房的負責人應該也是屬于那種肌肉型,相當于一種廣告效應。
即便肌肉含量不高,但也不至于形銷骨立到如眼前這位這樣,像是從醫學院里跑出來的骨骼標本。
室內空氣混濁,桌面煙缸里散亂的煙蒂仍在冒著絲絲縷縷的煙。
男人撳滅了手里的煙蒂,又點燃上一支,透過煙霧,瞇縫著眼看向司華悅。
“干嘛的?”聲音沙啞得像拉動的風箱。
“來應聘教練的。”帶司華悅上樓的紅衣女人見到骨頭經理,沒有下屬見到上級的尊敬,反倒隨意得像是在對一個路人說話。
丟下這句話后,她便扭擺著腰肢離開,留下司華悅和骨頭經理在辦公室里。
辦公室里的配套設施倒是一樣都不少,辦公桌椅、沙發、電腦、書柜、保險柜、空調等。
骨頭經理坐在碩大的辦公桌后,柴火般的雙肘立于桌面,眼光冷澀地盯著司華悅問:“以前干過嗎?”
“沒有。”司華悅如實回答,目光在室內梭巡,終于,在保險柜與書柜間的夾縫處,她發現了一個瓶體和管子。
難怪這氣味這么熟悉。
“那經過系統的健身訓練沒有?”骨頭經理繼續問。
“沒有。”依舊兩個字。
“那你會瑜伽?”骨頭經理的語氣開始變得不耐煩。
“不會。”在踏進健身房大門的那一刻,司華悅便已經決定不在這里應聘工作了。
之所以跟著上樓來,純粹就是閑得無聊。
“留下電話回去等消息吧。”骨頭經理拉開身前的抽屜,翻找出一個便簽本和一支筆,推向司華悅。
本想轉身走,可司華悅突然玩心大起,拿起本子在上面寫下了一組號碼和姓名。
在應聘中失業,司華悅并不氣餒,起碼她給自己的工作找準了定位。
走出健身房大門,無視門口那幾個男女探究的眼神,司華悅招手攔下一輛出租車。
車啟動時,司華悅狀若無意地甩了眼二樓窗戶,厚重窗簾后一道陰鷙的眼神在凝視著她。
“怎么讓那女的走了?”
二樓,剛才帶司華悅上樓的那個紅衣女人一臉慍怒地質問骨頭經理。
“你白瞎在社會上混這么些年了。”
骨頭經理將手里的煙蒂丟進煙缸,站起身,走到保險柜旁,將藏在夾縫里的燒鍋、瓶子、管子等一股腦拿出來,裝進一個黑色的方便袋里。
“你在懷疑什么?她連車都沒有,搭的出租車走的,我親耳聽到她跟司機說去人才市場。”紅衣女人辯解。
“如果我沒看錯,這個女人要么是雷子,要么是才從號里回來的人。如果是后者倒還好說,如果是前者,呵呵……”
骨頭經理擺擺手制止紅衣女繼續辯駁,“你馬上下去通知他們幾個,清場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