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直到手機振動聲停止,屋子里也沒有任何其他的聲音。
按說手機振動時,不管是鬧鐘響還是來電響,屏幕總會亮的,可屋子里始終是黑的,表明手機是放在抽屜里或者被子里。
就在他們二人進退為難之際,身后驀然響起一聲戲諷:“你們來了?”
這個聲音于袁禾而言無異于是一個噩夢。
她身軀一顫與唐正陽同時轉身,唐正陽本能地將手電光打到來人的臉上。
袁石開?!
唐正陽和袁禾對視了眼,雖看不清彼此的眼神,但他們倆都能察覺到對方的震驚和意外。
袁石開手里拄著一根不知從哪里撿來的棍子,氣勢不足,感覺這棍子不像是防身的武器,更像是利于行的拐棍。
唐正陽平時比較注重鍛煉身體,對付袁石開這樣一個老人,他可以輕易放倒。
可問題是,袁石開披著袁禾父親的外衣,讓他這個晚輩沒法下手。
袁石開身旁有手機光亮,顯然他不是一個人來的,隨行的人不在唐正陽和袁禾的視線范圍內,所以不清楚到底有幾個人。
現在最關鍵的問題是,自打唐正陽和袁禾進入院里開始,他們倆壓根就沒聽到有腳步聲靠近。
這說明袁石開一直在這里等著他們倆。
果然是一個陰謀引誘。
現在說什么都晚了,當務之急是怎么才能從這里安然離開。
就在這時,身后的屋子里亮起了一豆燭光,隨著一聲插銷拉動聲,袁木從屋里笑呵呵地走出。
“我就跟爸說,這房子的風水好,不能退,得留著給她們娘倆接客用。”
袁木的手里拎著一把菜刀,刀刃影射燭光,看起來冷氣森森,與她輕輕柔柔的聲線形成冷熱巨大的反差。
“袁木!”所謂仇人相見分外眼紅,袁禾不管不顧地沖上前,扯住袁木的衣領,怒聲喝問:“說!媽媽是不是被你害死的?”
唐正陽發現袁木手里的刀子,趕忙將袁禾拉到身后,緊緊地護住,防止她受傷。
“是與不是還有什么區別嗎?反正人都已經死得透透的了!”袁木的臉上沒有一點自責與悔恨,更別說是失去親生母親的傷痛了。
“你還是不是人?!”袁禾尖聲質問:“媽媽這些年為你付出了那么多,甚至不惜賣掉房子來這里頂替你接客!”
說到接客,袁禾感覺自己的心都在流血。
快速掃了眼低矮潮濕的屋子,她無法想象自己的母親是如何在這暗無天日的屋子里整整被一群陌生的男人蹂.躪了一年的時間。
該有多絕望,該有多傷心,該有多痛心?可到頭來,這一切居然是自己的前夫和親生女兒早就設計好的陰謀。
“那都是她應該做的,她欠我的!我又沒逼她,是她自己賣的房子,也是她自己提著行李卷走進這里,哼!賺了個舒服,回頭還賴著我了?”
袁禾感覺自己渾身的血液都涌向大腦,這一刻,她已經忘記了危險,忘記了監獄,忘記了法律,她只知道一件事:殺了袁木!
從司華悅那里她學過幾個保命的招式,她身體一擰,從唐正陽的腋下擺脫出來,一個掃堂腿將毫無防備的袁木掃倒在地。
袁木的頭磕在門框上,她發出一聲痛呼,然后直挺挺地倒在地上,菜刀也應聲脫手。
藉室內燭光的照明,袁禾上前撿起菜刀,跨坐到袁木的身上,將刀刃抵到袁木的脖頸。
袁木驚恐地瞪大眼,看著這個一直以來柔弱可欺的妹妹,她絕望地發現,死神已經駐足在她身旁等待收割她的亡命。
“爸,救我!”絕望中,她向唯一可以求助的人大喊。
一邊喊,她一邊用余光看向院門外的袁石開,卻震驚地發現,哪里還有袁石開的影子?
“你這個惡毒的女人!我要殺了你,替媽媽報仇!”仇恨到極致,人是沒有理智的。
右手持刀柄,左手壓住刀背,同時用力下壓,眼看著鋒利的刀刃就要割破袁木的咽喉。
誰知,就在最關鍵的時刻,袁禾感覺自己的頭一陣眩暈,接著便失去了所有的意識,陷入一片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