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她找到了江哥的離開記錄——在上午她和李翔從監控室出來以后。
江哥背著一個黑色的公文包,行色匆匆且鬼祟地離開,離開前還往辦公室的方向看了眼。
由于當時還有遲來的家長送學徒,肖主任沒有發現江哥。
而那之后,再沒人進過監控室,自然也就沒人發現江哥的脫崗。
事不宜遲,司華悅再次撥打顧頤的電話,將她的發現告訴顧頤,并將她掌握的有關江哥的一些情況講給顧頤聽。
事情到了這里,基本已經知道了內鬼是誰。
司華悅有些好奇江哥在這里扮演的到底是什么角色?
那個小瓶子他為什么不直接拿去交給他的同伙?還要煞有介事地在推肩椅上用口香糖做記號,他是準備讓誰過來取?
換句話說,他的同伙是誰?
想來應該不是武館的人,不然也不會等到被他們幾個發現,然后灰溜溜地潛逃。
毛盾的及時發現,應該是打亂了他們的計劃。
本來完全可以輕松拿到,最后卻成了大費周章地劫車劫人。
馬大哈兄弟的速度很快,跟他們一起來的還有一個年輕人,另類的打扮跟他們倆差不多。
這年輕人跟隨司華悅來到監控室后,從隨身的背包里拿出一個小小的儀器,連接到監控器上。
司華悅也沒心思看他在那搗鼓,看了也白搭,不懂。
她只想知道這年輕人能不能有辦法把被人做過手腳的真實監控記錄給還原。
“好了!”那年輕人很拽地拍了下手,指著監控拼接墻上的畫面說:“丟失的部分在這里。”
司華悅忙抬頭看過去,畫面上的時間顯示的是一個星期前的中午十二點半,江哥在器械室里挨個器械敲打摸索。
接著畫面又跳轉到了昨天中午的同一時間,他再次趁所有人都去吃飯的間隙,進入器械室。
這一次,他成功找到了。然后他將嘴里的口香糖吐出來,粘到了那張藏有瓶子的推肩椅上,并用手機拍下照片。
從監控里不難看出,江哥找東西目標明確,直奔器械室,不像司華悅他們那樣,沒有目標和方向地一通亂找。
每次找完東西回來后,他就將那段監控刪除。
根據整件事來分析,當初藏東西的人應該就是骨頭經理,也就是范麗珍那個被警方通緝的哥哥。
他將東西分別藏在了武館和范麗珍的住所。
之后他和他的妹妹范麗珍一起被殺害,死前應該將藏東西的地方透露了一部分給初師爺,只是沒有說得很具體。
所以,江哥只知道那東西是藏在健身器械里,器械種類和數量很多,具體是哪一種他并不清楚,只能“大海撈針”了。
所幸,那東西是藏在有毛病的推肩椅里,不然指不定就被司華悅給賣掉了。
現在行跡暴露,他只得在警方來抓捕他以前潛逃。
江哥當初來應聘的時候還是肖主任介紹的。
據肖主任說,江哥老家不是奉舜的,退休后來奉舜跟兒子一起住。
結果他二十八歲的兒子因酒后駕駛撞死了人被判了刑,談了個對象還沒結婚,因為這事黃了。
江哥就住在這個小區里,肖主任見他可憐,就好心地介紹他到這里上班。
司華悅趕忙從監控室出來,管肖主任要了江哥家的具體位置,剛準備出去找人,顧頤派來的警員趕到了。
司華悅揀重點把江哥的事講給他們聽,來的四名警員留下一個調取監控記錄,另外三個與司華悅和馬大哈一起往江哥家趕。
去到后,敲門沒人應,馬哈從兜里拿出一把鑰匙,幾下就把鎖給搗鼓開了。
三個警察對視了眼,沒有吱聲,來前應該顧頤交代過他們什么。
門甫一打開,一股濃重的血腥氣從室內飄出。
三名警員立刻沉下臉,迅速拔出槍,示意司華悅他們退后,然后輕悄悄地拉開門走了進去。
房子面積不大,兩室一廳的格局一目了然,其中一間臥室的門關著,一灘血跡從臥室的門縫下蔓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