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外院里除了司華悅和崗樓上的武警,冷冷清清地見不著一個人影。
通往內院a、b門旁的值班室里亮著燈,角度原因,看不清里面有幾個值班獄警。
監獄各科室,包括正副監獄長的辦公室均在外院的東樓,有幾間辦公室亮著燈,應該是值夜班的。
三科一隊五個監區的辦公室全部設在內院,正副監區長和各監區獄警均在里面值班,她們的責任最艱巨。
一路繞行到a、b門旁的值班室,趁武警巡邏到另一端,司華悅快速登上值班室門前的臺階,探頭往里看。
三個值班女獄警均趴在桌子上睡覺,跟外面崗樓里的男獄警一樣。
司華悅心知壞了,恐怕今晚監獄里出狀況了。
顧不得會不會被監控拍到,她閃身進入值班室。
這個值班室有兩道門,可以直接進入內院,但只有獄警可以憑指紋進出,犯人只能走下面的a、b電門。
司華悅知道這里有一個可以開啟電門的按鈕,她試著在操作臺上找。
在按到第三個鈕時,終于,電門上的小角門打開。
剛準備出去,她腳步停頓了下,回頭看了眼掛在里面墻上的警服。
一不做二不休,已經走到這一步,怎么樣都已經是觸犯法律了,她決定豁出去了。
有這身警服,就不用擔心吃武警的槍子了。而且進去后,一旦遇到別的獄警,還可以蒙混一下。
十年的牢獄生活,她的活動范圍多數都是在內院,外院只有一到五監區下車間勞動的犯人才會去。
重新踏上這個熟悉的地方,她心中漫上一股濃濃的悲傷,有種做夢的不真實感,其中還夾雜著一絲絲的懼怕。
因為過了今夜,她不清楚自己是否會被判刑再回歸這個地方。
院子很大,是犯人們每天早起跑操的操場。
正北是一排聯體高樓,一共七層,一到五監區的監室、教育科的教室、文藝科的演練室均在此樓。
東面有三層樓,一樓是生活科的伙房和儲藏室,二樓三樓是老弱病殘犯人的車間。
西面是五層樓,一樓是醫務室,二樓是獄警專用病房,三樓是生活科犯人的監室,四樓是文藝、教育兩科犯人的監室,頂樓一整層樓是入監隊。
醫務室隸屬于生活科,犯人的監室自然也是在三樓。
司華悅現在急于想見到袁禾,確定她是否安然無恙。因為一路下來,她看到的情況太不尋常,她擔心袁禾出事。
踏上西樓臺階,正面是通往樓上的步行梯,左首是醫務室大門,右首是入監隊犯人的勞動大廳,大廳里有一扇鐵門就是通往負一層的禁閉室。
司華悅推開醫務室的大門,盡量將頭壓低,不讓人和監控見到她的臉。
走廊里靜悄悄的,能聽到病房里傳來的鼾聲。
她徑直走向門診。
門診的門虛掩著,她探頭從門上的玻璃看進去,發現里面坐著一個身穿白大褂的犯人。
這個人她認識,姓楊,大伙都叫她楊大胖子,是袁禾的聯號。
終于見到一個清醒的人,司華悅心情稍稍放松一些,推門走了進去。
楊大胖子聽到門響,條件反射般站起身,見是一個獄警,她渾身哆嗦了一下。
袁禾被帶走已經兩個半小時了,她不清楚這意味著什么,只知道這是以前從未有過的情況。
而且帶走袁禾的那倆陌生獄警看起來兇巴巴的,她替袁禾擔心,卻又不敢脫崗去找她。
現在又來了個獄警,她以為輪到她了,嚇得低下頭,等待這獄警下達指令。
“楊大胖子,今晚你沒和袁禾一起值班?”司華悅問。
嗯?這聲音怎么這么熟悉?楊大胖子顫巍巍地抬起她的胖臉,壯著膽仔細看向這獄警的臉。
司華悅?
門響,她緊繃的神經再次拉緊,結果卻見到一只紅眼狼走了進來,她白眼一翻,當場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