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法醫鑒定,初亮死于腦溢血。六十余歲患上這種病,并不罕見。
只是經警方調查發現,他以往并無高血壓或者其他易誘發腦溢血疾病的血液類病史。
由于身份特殊,戶籍上標明他的性別是男性,而做過變性手術的他,身體具備女性的特征和功能性器官。
刑科所的心理分析師對他進行鑒定后認為,他的性心理取向也趨向于女性。
被捕前,初亮并未辦理性別變更手續,更遑論提供法律規定的國內三級醫院出具的性別鑒定證明和公證部門出具的公證書等等。
這樣一來,他的性別就無法準確認定為女性還是男性了。
為了防止錯誤關押,影響到其他羈押人員的“思想和身體穩定”,看守所只得給他辟出一個單間,由兩名干警全天候24小時輪流看管。
死亡當日,由于是元宵節,早飯看守所里每人分發了六個元宵,兩根火腿腸,可分發到他手里卻只有三個元宵,還是碎的。
他當時氣不過,跟負責發飯的一個老退休干警爭吵了幾句。
中午吃的包子,雖然沒有肉,但好歹也算是改善了下伙食。
晚飯依舊是米湯、饅頭和清燉大白菜。
一整天下來并無任何異常,晚上九點吹哨就寢,他照常洗漱、鋪床、睡覺。
半夜的時候,他起夜上廁所,之后就再也沒出來。
經法醫鑒定,給出的死亡結果是腦溢血,而非意外死亡,所以,那晚當值的干警并未受到任何處分。
只有顧頤和司華悅心下有疑惑,因為初亮的死亡時間太過于巧合。
初光元宵節當日剛見過他們倆,開出的五個條件中的第一條就是要求釋放他的哥哥初亮。
現在初亮這一死,無疑是讓警方失去了一份母毒的藏匿地點。
初亮在單窶屯這起案件中所起的作用甚微,他只是為了文化不得已飾演初師爺的替身和影子。
他甚至沒有殺過一個人,更沒有仗著身份壓榨過任何人。
如果說他動過殺心想殺的人,也只有他的假想敵司華悅了。
總體而言,這個人算不得壞人,只能算是一個怪人。
據看守所里的人講,當得知初亮的死訊后,羈押在同一家看守所里的文化哭成了一個淚人,不吃不睡,癡癡地望著監室外的天空發呆。
……
虹路看守所是奉舜市唯一一家高戒備看守所,關押在這里的都是一些重大刑事案件的重要涉案人。
人們背地里管這家看守所叫地獄周轉站。
建所十三年以來,從這里走向監獄的人僅有七人,其他的已決犯都是從這里直接走向了刑場。
九十年代末就已經廢除的武警看押犯人的規定,在這里被重新啟用。
關押在這里的犯罪嫌疑人都是一人一間監室。
他們平日里根本不需要勞動,也不需要打坐或者背監規,除了吃飯和就寢時間與其他看守所一樣,其他的均不同。
想在監室里自殺,根本就沒有任何可供自殺的載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