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捕后,在先前那家看守所司華悅與他見面時,除了感覺他更瘦,氣色很差外,也沒發現他怕冷。
前些日子在視頻通話中,從畫面里,還覺得他氣色變好,人也變得精神而又年輕。
這才過去幾天?他竟然變得跟潛入疾控中心的瘦猴男一樣畏冷。
“說說,是你自己要求來見我,還是有人安排你來見我?”司華悅問。
“你怎么就肯定我來見的就是你?這里可是有三個人。”初師爺居然還有興致開玩笑。
“因為在來前,你以為這里只有我一個人,可門打開的那一刻,你才發現這個監室里一共有三個人,其中兩個是你害怕見到的。”司華悅說。
仲安妮身上的殺意如一股股強風般襲來,初師爺盡量不讓自己的目光與她對接。
他不想死,起碼不想窩囊地死在這里。
“你不恨我嗎?”初師爺避開這個話題問。
“這天下有不恨你的人?”司華悅反問。
初師爺神情恍惚了下,他腦中閃過了劉笑語的臉,接著是袁石開、袁木……最后他想到了他的哥哥初亮。
他知道這些人至死都恨他,想得到他們的原諒,唯有去地下。
“會有的。”他唇角泛起一絲苦笑。
“好了,別墨跡了,不管是誰安排你來見我,天亮前他們肯定會把你從這里帶走。”司華悅直接點破。
“你很聰明。”初師爺由衷地贊嘆了句。
“我一直都很聰明,只不過你太自大,覺得這世上所有人的智商都不如你。”
“好吧,我說不過你。”初師爺抬眼定定地看著司華悅的臉。
司華悅以為他又要耍什么花招,可從他凝重的神情中,她不免想到了“梁針眼子”。
“你在看什么?”撇去雜念,司華悅問。
“能讓我搭下脈嗎?”初師爺問。
或許是受“梁針眼子”的影響,司華悅居然將左手伸給他。
身后的仲安妮想起身制止,卻被李石敏給按住,李石敏沖她搖了搖頭。
初師爺斂目垂眸,靜靜地感受司華悅脈搏的跳動,良久,他才抬起手指,說:“另一只手。”
司華悅依言將右手腕伸給他。
這一次,初師爺聽得時間更長,眉頭不時皺起,臉上的神情帶著濃濃的困惑。
收手,他再次看向司華悅的臉,甚至伸手扒看她的眼球,司華悅很配合地按他的指令轉動眼球、吐舌、昂頭。
一番檢查過后,初師爺問:“你可信我的醫術?”
想起當初的梁針眼子,再一想安排他們見面的幕后神秘人,司華悅點點頭,說:“信。”
初師爺瞇了瞇眼,隱去眼中的情緒,接著說:“當初我借文化的手給你下毒,并非是要毒殺你,而是想看看司文俊和褚美琴生下的孩子……”
話說了一半初師爺頓住,瞥了眼一旁的仲安妮和李石敏,顯然,他接下來的話不希望第三人聽到。
“仲安妮體內有你的血?”他轉而問。
“有。”這一點司華悅很肯定。
“我能不能聽下她的脈?”初師爺臉上現出的神色愈發難以琢磨。
司華悅回頭對仲安妮說:“安妮,過來,讓初師爺給你聽下脈。”
從被關押進看守所,初師爺已經習慣了被人直呼姓名,太久沒聽到有人喊他初師爺了,他不禁有些動容。
“不,你信他,我不信!”仲安妮不答應,這是跟司華悅認識以來,兩個人第一次意見相悖。
“聽脈死不了人!”司華悅從未用這么嚴厲的口氣跟仲安妮說過話。
僵持了會兒,最終,仲安妮被李石敏連拖帶拽地推搡到初師爺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