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安妮見狀,再次打出感情牌,“小玲,你知道在昨天之前,我跟華悅在什么地方嗎?”
余小玲搖了搖頭,心道,昨天之前我在監獄里,怎么可能會知道你們倆的行蹤?
“虹路看守所你應該聽說過吧?”仲安妮接著問。
余小玲那只能視物的右眼越睜越大,驚愕地看看仲安妮,再看看司華悅,顫聲問:“你們倆犯什么事了?”
司華悅自嘲一笑,說:“別緊張,跟你一樣,涉嫌殺人。”
“那……”直到現在,余小玲才驚覺司華悅和仲安妮的氣色似乎還不如在監獄的時候好。
司華悅說的“跟你一樣”等于是在告訴她,她們倆也是被冤了,不然不可能離開虹路看守所。
在監獄的時候,她雖然不合群,但她不聾,十二年的漫長歲月,足夠她聽到多個版本的“虹路”。
所有的版本都圍繞著兩個字——死亡。
仲安妮嘴里的“昨天之前”,表示她們倆要么昨晚,要么今天上午才被釋放出來。
從代表死亡的虹路出來后,司華悅竟然沒有背棄當初對她的承諾,與仲安妮及時趕到監獄接她。
思及此,她為自己與司華悅連番意見相悖且拒不將實情相告而感到愧疚不安。
“華悅,我……”她想說,我不是要刻意隱瞞實情不告訴你,而是不想給你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卻被司華悅打斷,“善惡終有報,你今日的容忍,等于是助長那些惡人的囂張氣焰,也等于是給別的無辜姐妹帶來厄運。”
仲安妮點點頭,深嘆了口氣附和道:“是啊,我的聯號、華悅的聯號,甚至包括你的聯號都還在里面服刑呢。”
聞言,余小玲渾身一凜,凝視向遠處正在圍觀長頸鹿的人群。
那些人多數是趁假日帶孩子出來游玩的家長,看著那些被寵溺的孩子,她再次想到了她的兒子。
同時她也想到了自己被打的那一幕。
如果當時她沒能護住自己的要害,是不是連身體帶靈魂都被永遠禁錮在了監獄里?
“那個獄警姓黃,具體叫什么我不清楚,只知道她是去年警校才畢業的。”經過一番衡量,余小玲最終開口了。
“聽說她家里的關系挺厲害,到監獄工作也就是走一個過場,混一份資歷,今年結婚了就會調去市公安局上班。”
姓黃?
黃這個姓在奉舜挺多,但司華悅卻忍不住想到了黃日升和黃冉冉。
“那你知道她跟李市長的侄子是什么關系嗎?”雖然只有兩面之緣,但司華悅依然能通過那個女人的一言一行看出她的性格。
黃冉冉就是一個性格張揚的人,唯恐別人不知道她是泉程集團的董事長黃涌泉的千金、司致集團董事長司文俊唯一的兒媳婦。
有些東西屬于家族遺傳,不一定是親兄妹,堂、表兄弟姐妹身上也會有很多的共同點。
“這個我不大確定,有次我打掃完衛生準備返回監區,在下面操場聽到她在跟三監區的獄警炫耀說,她今年十月份過完生日就到法定結婚年齡了,她嘴里的未婚夫姓李。”
這就對上了!
歸根結底,余小玲被打成現在這樣,都是司華悅引起的。
當初如果她能壓住火氣,不拿滾燙的咖啡潑李市長的侄子,然后又痛毆了頓,就不會有今天。
如果那天她能出門看眼黃歷,選擇第二天去監獄會見余小玲,錯過與李市長侄子和黃獄警的碰面,就不會有今天。
如果李市長的侄子的未婚妻不是這個姓黃的獄警,也不會有今天。
如果這個姓黃的獄警跟黃涌泉家有親戚關系,或許也不會有今天。
……
太多個如果,都是無法提前預料,都是那么地巧合,最終演變成眼下這個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