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一次與袁禾的談話能夠引起司華悅足夠的重視,或許就不會有后面的事情發生。
余小玲現在根本就不需要專人照顧,邊杰告訴司華悅說,再有三天余小玲就可以出院了。
其實在一周前就可以出院了。
隔壁床的乳腺癌女人手術已經做了,切去了一側的乳.房,聽說手術很成功。
余小玲這半個月來,倒是跟那夫妻二人關系處得挺好,在那女人能下地活動以后,倆人還經常一起搭伴去洗手間。
這夫妻二人除了八卦一些,倒也沒什么大毛病。
在司華悅回來后,李石敏基本不怎么來醫院陪護了,不方便。
仲安妮的情況也不允許她時時在人前露面。
就跟那次監獄來人探望余小玲,幸虧仲安妮當時在出租屋里忙活做飯不在醫院,不然這后果可就嚴重了。
甄本也不愿意來醫院,如果不是因為有司華悅,這輩子打死他都不想再踏進婦科樓層。
今天司文俊夫婦二人回國,雖然不用司華悅去接機,但她得在家里候著以示尊敬和重視。
一大早,她從出租屋給余小玲帶來早飯,告訴她說今天恐怕不能在這里陪著她了,午飯仲安妮做好以后,李石敏會過來送。
她給余小玲新買了一部手機,本來是想著等她出院的時候再給她的。
可眼下留她一個人在醫院,萬一再有什么事也好方便聯系。
手機里就存了兩個號碼,她和仲安妮的。
余小玲入獄那一年智能手機剛在國內開始普及,她從未接觸過。
旁邊那兩口子倒是熱情,主動要求教給她怎么使用。
離開前,司華悅看了眼坐在隔壁床邊認真受教的余小玲,她不自覺地心一沉。
如果她的兒子還在,十四歲的小孩基本都會使用手機,哪里還用別人教?
帶著這份沉重的心情,她騎著重機返回家。
唐老爺子和范阿姨在廚房里準備接風宴的食材,見司華悅回來,忙招呼她吃早飯。
司華悅進廚房兜了圈,閑聊了幾句就上樓去健身房鍛煉一個小時,然后洗澡換衣服,防止褚美琴回來后嫌她是從醫院里出來的屁股臟。
她父母要九點半前后才能回來,而現在才八點半,還有一個小時。
閑來無事,司華悅跟唐老爺子打了聲招呼想去后邊的大家庭轉轉。
誰知,范阿姨將司華悅叫住,拉到一邊小聲說:“這些天袁禾越來越不對勁,白天不露面,飯都是高師傅愛人給她端進臥室里吃。”
這是在擺大小姐架子?司華悅感覺她這么做有些過分。
高師傅夫妻二人因著劉笑語的關系,拿袁禾當自己家孩子一般對待,她卻將高師傅愛人當傭人支使。
“不僅如此,晚上我們經常能聽見她一個人在客廳里轉悠,嘴里嘟嘟囔囔地不知在念叨些什么。”
說完,范阿姨瞥了眼唐老爺子方向,擔心老爺子會聽見。
老爺子不喜歡她八卦,但她覺得如果繼續讓袁禾這么下去是害了她。
范阿姨用手指點了點自己的太陽穴位置,說:“不會是因為遇見什么事兒刺激到這兒了吧?”
“她是從什么時候開始變成這樣的?是她姐姐死了以后嗎?”
司華悅記得元宵節前后還見過袁禾隨唐老爺子出去買菜,精神狀態非常好。
那時候袁木還活著。
“她姐姐死的那會兒,她還沒這樣,頂多就是掉兩滴淚,發會兒呆,少吃一兩頓飯。大伙兒輪番陪著她、開導她,慢慢地也就好起來了。”
袁禾因為劉笑語的死,仇視了袁木很長一段時間,甚至一度想要了袁木的命。
可畢竟是骨肉相連的親人,而且還是她原有生活中唯一的一個親人。
當袁木真的死了,她才體會到什么是孤獨和難過。
見不到,和永遠見不到,這是兩種不一樣的況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