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華悅哦了聲,摸了摸肚子,心道,我這都吃了一肚子肉了,你才想起來告訴我?
她轉頭對甄本說:“你能不能再去趟統甡,定三份晚飯回來,要清淡有營養的。”
甄本倒是好說話,他巴不得司華悅多讓他做事,在他的認知里,被支使也是一種幸福和認可。
待甄本提著垃圾離開,司華悅將病房門關上,坐到陪護床上,面向邊杰。
“那天的事,你是不是對我隱瞞了什么?”她開門見山地問。
邊杰微愣,聯想到剛才司華悅進門時說在安定遇到了司文俊,他眼中閃過一絲明悟。
“我也是才得到消息。”這個消息,邊杰并不比司華悅早知道。
來病房找她,是因為他從劉主任那里聽說司華悅在安定昏倒了,他擔心她,想來這里等她。
再者,他是想將這個好消息偷偷地告訴她,讓她從失去好友的悲傷情緒中解脫出來。
“哦?”司華悅不禁有些疑惑,問:“那天在海邊你什么也沒見到?”
“沒有,那天風大浪高,我見你跳海,就一門心思地著急去救你。鞋子太滑,我連番從礁石上掉進海里,并沒有發現還有別的人在。”
邊杰說:“后來又開始下雨了,雨水嚴重阻礙了視線,我當時很絕望,以為你……”
這些天以來,不僅司華悅夜夜噩夢,邊杰也一樣,那種無助感,讓他幾度質疑自己當初選擇的職業是錯誤的。
“直到顧頤乘船過來,才發現你在一塊大礁石上,那時候我已經力竭,是他帶人把你救回來的。”
“但有一點我可以肯定,在顧頤來之前,你并不在那塊礁石上。”說到這兒,邊杰定定地看著司華悅。
他很想知道她在海底都經歷了什么。
而司華悅好奇他是從哪里知道的真相。
“你說你才得到消息,誰告訴你的?”這才是重點。
司文俊之所以將余小玲更換身份藏起來,連司華悅都不告訴,是因為余小玲殺了人。
恐怕這些日子以來,司致集團的猛子頂著找余小玲的尸體,實際在找的是那個被余小玲錯手殺死的看門人的尸體。
有沒有找到不清楚,但警方到現在都沒有來找她錄口供,就表示這事還沒有被公開。
司華悅突然很想跟顧頤通個電話,探探口風。
“一個小時前,我爸給我來了個電話,告訴我的。”這件事,邊杰不打算對司華悅有任何隱瞞。
“你爸?”那天去海邊前,邊杰求助的人就是他父親,當時情況緊急,司華悅根本就疏忽了這個問題。
能快速定位余小玲,又能知道余小玲現在活著的真相,邊杰的爸不簡單。
想起那天在走廊里見到的那個傲嬌的婦人,司華悅又覺得邊杰的爸不會是什么好鳥。
“前陣子駐扎在疾控中心外圍的駐軍就是我爸安排過去的。”邊杰沒有正面回答司華悅的這個問題。
司華悅吃驚地看著邊杰,難怪以前跟他戀愛時,在她面前他很少提及他的家人。
“你爸怎么說的?”司華悅接著問,她想知道到底有多少人掌握余小玲殺人這件事。
“你只需知道一件事,那個人是一個艾滋病人,同時患有前列腺癌。因為沒錢,他放棄了治療,半個月前,才托的關系到那邊上班。”
司華悅現在的心情已經不是用吃驚可以形容的。
這個消息無異于在向世人宣布一個真相:余小玲并不一定是錯手殺死了看門人,而是那人在臨死前想找個倒霉蛋碰瓷掙一大筆冥幣。
今天這一天,司華悅情緒起伏太大,痛苦、意外、驚喜,最終變成了釋然。
入夜后,她竟然失眠了,不想毀了眼睛,她便聽歌。
聽著聽著迷迷糊糊地就睡了過去。
而這時,她的病房門悄然打開,一個渾身是傷的男人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