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倆兔崽子被警察抓走以后,我就再也沒喝過茅臺了。”
雖沒參與犯法,但他卻享受了那哥倆通過非法途徑得來的錢孝敬給他的酒。
也或者還有其他的。
“你說的那個地方在哪兒?”
在司華悅和仲安妮遇見他的時候,他已經將一瓶老白干喝了一大半。
司華悅擔心繼續由著他喝痛快了,今天這一箱子酒怕是什么消息都換不來。
“初光他還好吧?”沒想到,初三胖子不答反問,居然想從她嘴里套話。
“還行,活得挺帶勁。”司華悅說的是實話,也只能這么說。
“我聽說你前些陣子被關進虹路,見到他了吧?”
司華悅心下一驚,初三胖子看似隱居起來,但她被帶進虹路這么隱秘的事他居然都能知道,說明屯外有人在隨時向他提供消息,而且那人定不簡單。
只可惜,他的消息也僅限于此,虹路大墻內的事,不是誰都能得知的。
“見到了。”司華悅說。
見司華悅并不想多透露與初光的相遇過程,初三胖子嘆了口氣,說:“他走到今天這一步也算是咎由自取。”
抬手準備拿起酒瓶倒酒,可掂了掂又放下了。挪了下馬扎的位置,他面向司華悅。
“其實他體內的毒我能幫他解了,但我知道他所犯的那些事一準兒是死刑,還不如讓他早早地毒發身亡,給國家省顆子彈錢。”
初三胖子的聲音里帶著難掩的失望和痛心。
“可在接到初亮的死訊后,我又……希望初光他能夠好好地活著,因為,我們初家就剩下我和他兩個人了。”
他沮喪地說:“都死了……我也要死了……”
司華悅吃驚地看著他,不明白他這后一句話到底是什么意思。
“三年前我就已經查出得了肝癌,晚期,我沒有告訴任何人,一直在自己用藥治療。”
司華悅看了眼地上那一箱開了封的酒,早知這樣不如給他買箱奶,她突然想把那些酒給砸了。
大概看出來司華悅的想法,初三胖子移了下馬扎的位置,擋住了那箱酒。
然后警告了句:“別打這些酒的主意,我反正也快要死了,不喝個過癮對不住我這條命。”
“行,命是你自己的,你說了算,但酒我已經買給你了,你該告訴我那個地方在哪兒了吧?”
司華悅不想再繼續待下去,她受夠了生離死別,不想聽這個陌生老頭悲慘的人生故事。
“不著急,等天黑下來的。”他看了眼窄窗外的天空。
“你把地方告訴我,我自己去。”司華悅有些著急離開,她不可能把仲安妮一直丟在外面到天黑。
“就算我告訴你了,你也找不到。”初三胖子給自己斟滿酒,又開始喝。
司華悅直覺他說的地方指的是地下,“約個時間吧,我得走了。”她說。
“夜里九點半,在地下追擊館門口碰頭。”初三胖子倒也爽快,說完,便扭回身繼續悶頭喝酒。
司華悅也沒說去還是不去,起身離開。
待人走出房間,初三胖子喝酒的動作停滯了下。
他呆呆地看著手里的酒盅,喃喃自語了句:“都是我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