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道里沒有燈光,沒有監控,想順利找到隱藏在里面的人,惟有讓警犬開道。
仲安妮每一步都算準了,可她唯獨沒有算準的是,司華悅的心臟在右側。
如果司華悅跟正常人一樣心臟長在左側,那她至死都不會識破仲安妮的真面目。
司華悅的這聲嗔怪,查理理不予回應,因為如果要回應的話,都是對司華悅的指責,指責她太容易相信人。
這也是當初褚美琴堅決不同意司華悅跟監獄里的人有交集的原因。
司華悅一度懷疑褚美琴早在查理理之前就知道仲安妮的情況了,不然怎么可能讓人將她的家人轉移到單窶屯?
她以為那是保護,實則是監視,同時警告仲安妮。
可誰能想到,仲安妮在失去她的父母雙親后,早就將親情看淡。
更或者,她生來就是一個缺少親情感的人,只知道利用、再利用。
“你找顧爺爺是不是想見那個妞妞?”查理理問。
“嗯,”司華悅知道,所有的事,除非你真的失憶忘個徹底才能瞞得住眼前這個老小孩。
“我覺得你應該先讓顧爺爺放你出去,你去那個暗道里找找看,會不會遺落在那里。”
查理理建議,“或者當時給你做手術的醫院,因為你來的那天是穿著病號服。”
這些情況司華悅都有考慮過,也想過征求顧子健的同意放她出去。
但這里是虹路,出去了,再想進來,要么跟上次那樣犯事,要么跟這一次一樣,重傷。
兩條路,哪條都不好走,犯事,未必就會被關押進這里。
這次的傷還沒有痊愈,再受傷,她懷疑自己會不會直接跟死神握手言和。
所以,她選擇留在這里,見到了妞妞,讓妞妞去幫她找到那封信。
僅就那封信而言,眼下她唯一能相信的人也只有妞妞了。
“初師爺每天為你施幾次針?”司華悅轉移話題問。
“兩次,上午一次,一般在九點姜所長來上班以后,晚上一次,也是九點。”查理理回。
抬眼看了下時間,不知不覺間已經八點半了。
走到監控屏前,看著一個個分屏畫面,司華悅接著問:“你這里能不能看到地面上的情況。”
“不能,”查理理答:“這個房間原先是用做監控室的,后來臨時改成了辦公室,我當年被送來的時候,這些監控還都不好用,是我自己修好的。”
他廢了半年多的時間才將這些監控屏修理好,這樣感覺屋子里有好多人,沒那么孤獨。
司華悅仔細地看著屏幕里的每一個畫面,發現最底層的巡邏武警比其他樓層要多三倍都不止。
查理理走上前,發現司華悅在看最底層的監控,對她說:“自從運來了那些厲害的毒,底層的警戒隊伍便增加了。”
“而且,你看沒看見,這幾個在里面巡邏的保安,其實他們也是武警,身手可厲害呢。”
查理理一臉羨慕地說。
“不用羨慕他們,我現在在一個寺廟里教和尚們練武。”司華悅平靜地說。
查理理一驚,抿緊嘴唇不敢接腔,他想說“太好了”,無疑是在助推司華悅犯錯。
可如果對司華悅說“不要這么做,我就在這里等死”,他又不甘心。
兩個人默然無語地盯著監控屏,各自想著心事。
突然,一陣尖銳刺耳的警報聲響起,雖然是在地面上,但整個地下所有人都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