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民代表被激怒了,起來反抗了。那些拜耶蘭成立生活困苦的市民也一起反抗。那是血腥的一天。可是怎么結束的呢”
格里菲斯搖搖頭。他沒有親眼目睹那幾天的戰斗。哈蘭迪爾也表示不知道。他已經回迦南了。
羅蘭說道“在場的市民代表,就是那些最富有、最有力量的領導者,驚恐的發現他們引發的反抗走向了他們控制不了的地方。前幾天才一起吃晚飯的貴族被吊死,他的妻子被丟進河里。熱心的牧師被燒成了焦炭。
“這可不是什么溫情脈脈的事,哪怕你們不在場,也應該能想象,新的階層推翻舊的階層的暴力活動,我把它稱之為革命吧,一場革命是不可能溫和的,是不會沒有刻骨銘心的私人仇怨,不可能沒有丑陋私欲和放縱的,是不可能在燒盡過去的一切以前平息的”
羅蘭攤開雙臂,高聲說道
“邦聯的代表,無論高尚還是卑微,都盼著黑暗大君和我去干掉元老院。他們的小心肝壓根還沒有準備好呢。
“他們誰沒有妻兒老小,哪個沒有產業人情。他們巴不得一覺醒來,舊的秩序已經妥協,新的秩序已經到來。
“但是,這可能嗎
“格里菲斯,你見過戰場的血腥。哈蘭迪爾,你身邊多的是奴隸和賤民。你們來告訴我,邦聯的富貴紳士、老爺們不可能自己就把舊世界推翻了,他們得號召群眾的熱情,帶領工人、小商販、洗衣工、掏糞工、破產農民搶來武器。一旦開始了革命以后,他們還能讓這些人停下來嗎”
“不可能的,”哈蘭迪爾說道,“他們會和元老院、巫師、貴族們私通款曲,試圖把局面拉回到自己的控制之下。他們一定會背叛自己的戰友。
“他們要的是能夠控制的棋子。”
是這個意思。
邦聯一邊渴望著羅蘭帶來強大的軍隊,一邊密切注視著維羅納的戰斗。任何一支力量,只要能夠抵擋拜耶蘭大兵,他們就會毫不猶豫的拉攏過來,為自己戰斗。
甚至不用戰斗。
格里菲斯完全可以想象出來,見識了今天的新軍以后,邦聯的代表們會多么急切的把消息傳遞給元老院,好在談判桌上給自己多爭取一點好處。
至于這個世界即將走向何方,隱秘的神主們接下來會如何玩弄人心。邦聯作為一個整體,是不會關心的。
“所以啊,格里菲斯,”羅蘭說道,“你的朋友們在維羅納的戰斗絕不簡單。你們是修托拉爾,是大貴族的鷹犬,也是可以威脅到舊秩序的禁衛軍,邦聯的老爺們一定愿意開出極高加碼爭取你們。
“會有些人,看重你們的地位,想要在戰場上證明自己,將當狗的資格搶過來。過程將會是十分血腥的。”
羅蘭一邊說著自己的警示,一邊拿出幾本小冊子遞給兩人。
“勇者是有極限的。殺掉一兩頭巨龍或者魔王拯救不了世界。
“我盡力將自己的一些心得分享給你們。這是我最新的總結,怎么說呢嗯,是我的方法論,是思想上的武器。”
格里菲斯翻了翻羅蘭的小冊子,羅蘭就送了許多這樣的文章給他。手頭這本是羅蘭為所有議會成員撰寫的,名為政治經濟學批判,十分的晦澀難懂。
扉頁上寫著
“人們在自己生活的社會生產中發生一定的、必然的、不以他們的意志為轉移的關系,即同他們的物質生產力的一定發展階段相適合的生產關系。這些生產關系的總和構成社會的經濟結構,即有法律的和政治的上層建筑堅立其上并有一定的社會意識形式與之相適應的現實基礎。物質生活的生產方式制約著整個社會生活、政治生活和精神生活的過程。不是人們的意識決定人們的存在,相反,是人們的社會存在決定人們的意識。
“無論哪一個社會心態,在它所能容納的全部生產力發揮出來以前,是決不會滅亡的;
“而新的更高的生產關系,在它的物質存在條件在舊社會的胎胞里成熟以前,是決不會出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