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仆小姐扯到了胸甲的肩帶,勒在格里菲斯剛剛被王子砍傷的傷口上,疼的他叫喚起來。
“對不起,”安娜小聲道了歉,下手溫柔了許多,“你的傷疤怎么這么多,昨晚你是去行刺獸人大酋長,然后喊‘氏族聯盟都是廢物’才被打成這樣的嗎?”
“請不要這樣評價男子漢的傷疤,”格里菲斯瞅瞅自己,好像是還有許多些傷口沒有愈合,“這樣不能泡澡,我就在外面洗。”
“那你坐在這把椅子上,我幫你。”安娜搬來一把椅子,強迫騎士坐下,背對著自己。
格里菲斯只在腰間留了一條毛巾,渾身不自在的讓女仆給自己擦洗著身上的血跡。一想到安娜是索尼婭的貼身女仆,他就覺得更加不合適了。
不等他認真的表示拒絕,安娜就在他的耳邊輕聲說道:“你應該適應。”
“嗯?”
“你已經不是那個從前線回來的小士官了,”安娜放下染血的毛巾,取出一些藥膏涂抹在傷口附近,“超凡騎士,古老的德·拉文奈爾家族的繼承者,禁衛軍軍官不可以出入仆人們的餐廳和浴室,也不能自己去處理雜物。你應該早些要求伯爵給你更換房間的。”
“嗚。”
格里菲斯咕嘟了一聲,聽著安娜教訓。
“這不是不忘初心可以搪塞過去的小事。你以這樣的身份做出不合適的事情,和伯爵府的仆人相處的毫無障礙,沒有在客廳和晚宴上向伯爵和賓客們主張自己的待遇,便是將你擺到了和我們一個位置。那么,作為你的部下來的吉爾·德·艾斯突擊小隊長和這里的仆人是什么關系呢?索尼婭小姐的客人和朋友看到她的騎士在地下室廚房里吃蜂蜜又算怎么回事?”
這話把格里菲斯說的一聲不吭。
安娜接著說道:
“貴族,要有貴族的體面。這不是你一個人的事。那些依附你,需要你保護和支持的人在看著你,希望你為他們帶來更多的利益;若是你軟弱無力,讓他們臉上無光或者利益受損,這些人又為什么要支持你呢?”
“謝謝,安娜,我會注意的。”格里菲斯應道,認真的在心里檢討了自己的一些舉止。
“嗯,能聽進去就好,主張許多屬于你的權利是理所應當的事,完全不用客氣,”安娜擦掉他身上的水跡,手指緩緩滑過不知何時留下的傷疤,下巴輕輕靠在格里菲斯的肩上,把一陣溫暖濕潤的風吹到他的耳垂上,“也包括我~”
……
索尼婭覺得自己的心跳的像戰鼓一樣。
她的騎士就坐在自己對面,局促而警惕的望著窗外。
可能是坐在車廂里讓他不自在了,格里菲斯一直都是騎馬伴隨我的。真可愛,就像是抱住了一只大狗,它還想要逃出去一樣……
索尼婭忍不住在心里笑了一會。冬日的早晨起床實在太有挑戰了,她迷迷糊糊的起床、梳妝、用過早飯、登上馬車,開始一天的日程。格里菲斯少見的和她一起坐在馬車里,菲歐娜和拉納也不在,封閉的小空間讓伯爵小姐的心情愉快與緊張。
這種情況,似乎挺少見的。離開伯爵府,馬車走過了好幾條街,兩個念頭一直在索尼婭的腦袋里交戰,一會有點期待,一會又覺得害怕。
“我的手有點冷!”索尼婭朝著自己的騎士晃晃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