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門外看板上寫的一樣,這家博物館,不管是墻上掛著的畫還是展出的雕像,都產于中世紀。
看了一眼,榊誠就收回了目光。
“毛利小姐,那我們就繼續逛展了。”
“好。”
難得的約會,榊誠才不想被別人攪了興致。
宮野志保望著墻上一幅幅半寫實半抽象的畫作,突然說道:
“你知道為什么中世紀的畫展,不受大家歡迎嗎?”
話是對著榊誠說的,榊誠想了一下,答道:
“因為中屬于一段很尷尬的時期。”
“前有藝術優雅,雕像栩栩如生的古希臘、建筑龐大宏偉的古羅馬....”
“后有大師層出、名畫絡繹不絕的文藝復興時代。”
“這兩個黃金時期的榮耀,完全掩蓋了中世紀的光輝。”
跟普通人一樣,榊誠對歐洲的歷史了解不多,只知道幾個比較顯赫的時期。
“確實是這樣....”
蒼老的聲音由遠及近。
一個慈眉善目,長得活像白眉道長的老人走了過來。
就那發量,不知羨煞多少程序員。
他弓著腰,抬頭看著墻上的畫,幽幽的嘆了口氣:
“說起古歐洲,大家第一時間想起的都是羅馬、希臘或者文藝復興....”
“很少有人會注意到被稱作黑暗時期的中世紀。”
“但恰恰是在黑暗時期,中世紀里誕生了無數的瑰寶。”
眾所周知的騎士,也是誕生于中世紀。
榊誠打量了一番老人,問道:
“你是....”
“我是這間美術館的館長,敝姓落合。”
老人的眼中有著化不開的濃愁,看向畫作時不停的嘆息。
“你一定很喜歡這些畫吧。”
宮野志保問道。
“這些畫在我眼中,就跟自己的孩子一樣,天下有哪個父母不愛自己的孩子呢?”
老人背著手,長長的嘆了口氣:
“可惜...”
“這間美術館明天就要關門了....”
“哈哈哈!”
一陣大笑聲傳來:
“這些破銅爛鐵,你竟然還當寶了!”
穿著米黃色西裝的中年男子走進大廳,語氣里充滿了譏諷。
當中年男子出現的那一刻,榊誠看到老人的手猛地攥緊了。
“真中社長,閉館的時間是明天。”
老人聲音低沉。
“放心...”
真中社長冷笑了起來:
“我當然會按照合同上標注的時間進行拆除作業....”
“今天我來,是要計算一下這些破銅爛鐵的價值,也好賣掉它們,充當資金使用。”
說完,真中社長就帶著身后的秘書大笑著離開了。
來如風去如風,仿佛他就是來耀武揚威的。
囂張的氣焰絲毫不加掩飾。
他才不在乎別人的想法,他只想賺錢。
“嘛....”
老人的身體又佝僂了幾分:
“今天是最后一天營業了,你們就好好欣賞吧...”
望著落合館長一瘸一拐,有些蕭索的背影,榊誠眼睛微瞇。
“你也注意到了?”
宮野志保和他并肩而立。
“嗯....”
榊誠點頭:
“落合館長始終背著手,是因為他不想被人發現手掌上的水泡。”
“還有他奇怪的走路姿勢....”
結合剛才毛利蘭所說的盔甲自己走路的謠言,榊誠很快就反應了過來。
中世紀的盔甲,都是用生鐵打造的,沉重無比。
穿戴它的人,主要接觸盔甲的手掌、手腕、腳踝、腳底等處都會先磨出水泡,等著時間一久,水泡也就變成了繭子。
如果榊誠沒有猜錯的話....
半夜穿著盔甲出來嚇人的人,就是落合館長無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