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邊的風很輕,也很暖,吹得連許知非的聲音似乎都變暖了一些。
白研良一邊聽著,一邊打開手機,不停地比對著什么。
“東國路那起命案可以排除,是仇殺,兇手就是死者的熟人。”白研良忽然說到。
“其余九起命案,都有不協調的地方,留下了很明顯的暗淵痕跡。”白研良的眼睛離開了手機,看向許知非。
“這九起命案的案發地點,記得嗎?”
“嗯。”
許知非凝視著白研良,說出一個個地名:“中梁口,五臺灣,鳳鳴路,松嶺坡,北溪,駐云路,聞灘,埡口,苦竹路。”
她每說出一個地點,白研良就在手機地圖上標記一下,然后……選擇了北溪和聞灘兩地間的距離為半徑,案發地點為中心,畫了一個圓。
頓時,九個血紅色的圓出現在了地圖上。
許知非不再說話,她的目光也看向了白研良的手機。
“找到他了。”
白研良盯著手機屏幕上的九個圓。
這九個圓層層嵌套,相互交疊,而有一個點,被所有的九個圓都包含在內——鬼首山。
又是鬼首山。
祁念之前跟他提起過鬼首山。
因為她的身上有一枚白色勾玉,陸過的身上有一枚黑色勾玉,兩人都在各自的城市都夢到了遠在業城的鬼首山。
這顯然是有古怪的。
二人將徹底擺脫勾玉之鬼的希望寄托到了鬼首山上。
可是……陸過死在了上一次暗淵的陷阱任務中。
而祁念,她的勾玉被……
白研良徑直看向了許知非。
許知非似乎從來不知道什么叫害羞,被白研良這樣注視著,她也毫不回避目光。
“你吃了半只鬼。”
“嗯。”
“為什么?”
“補充。”
許知非的理由和白研良的猜測一樣,她沒有騙他。
“對于鬼首山……你有了解嗎?”
“我不是業城人。”許知非說到。
“你沒有夢到過鬼首山?”白研良看著許知非的眼睛,“你吞下了那枚白色勾玉。”
這一次,許知非沒有立刻回答,她終于轉過頭,看向了江面。
“我不會做夢。”
許知非冷淡地說到。
“一旦出現,就是預言。”
許知非扭頭看向白研良,“沒有例外。”
這樣嗎……
這么說,是許知非所持有的鑰匙的能力,壓制住了勾玉里的鬼。
又或者……那只鬼根本就已經被許知非消化了,不,是被她的鑰匙消化了。
想到這里,白研良又捏了捏自己口袋里的血紅色鑰匙。
許知非告訴過他使用鑰匙的方法,就是用自己的掌心血去侵染它。
可是……白研良不打算輕易冒險,倒不是不相信許知非。
而是……使用一次的代價似乎是大量的壽命。
這種東西,不是可以拿來隨便試試的。
可是,每把鑰匙除了一個特殊的現實能力,還有打開、構建一個恐怖世界的能力,那個能力該怎么使用?
按照風袖雪的說法,打開了鑰匙里的世界,只會存在兩種結果,一是被關進世界中的人死亡。
二是……鑰匙的持有者被厲鬼反噬。
白研良忽然想到,暗淵這次的行動,究竟有沒有付出代價?
十五個人,他害死了六個,他的鬼……滿足了嗎?
凝視著手機上被層層紅色圓圈套著的鬼首山,白研良心中做了決定。
這么久了,也該送給他們一些禮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