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下不知,他們也是剛剛進城,屬下不敢跟蹤,只聽到說明日要去旗縣。”趙大公子身邊也跟著高手,自己若是被發現,他們這么久的努力就全完了。
“旗縣?”顧如槿看向來福。
“旗縣在銅州南邊,靠近昌陵縣,轄制只有三個鎮,那邊土地自古便不產莊稼,人口比較少。”來福回憶著以前收集的消息,旗縣的信息很少,誰也不會注意一個還沒有陳水鎮大的縣城。
“其他人可有回應?”顧如槿又問。
“避月已經在來的路上了。”來福答。
“等我們回程了,讓來旺去旗縣走一趟,打聽一下最近有什么異常。”避月是個思路清奇的小姑娘,并不擅長打聽消息。
一行人在客棧歇下直至次日下午顧璟弘退了燒,才又上船出發。
怕孩子們不適,顧如槿囑咐了船家不必趕時間,又走了兩日才到岳州府。
岳州府繁華程度直逼京城,官宦人家的公子哥兒們衣著光鮮油頭粉面,騎著馬就在大街上走,百姓也是敢怒不敢言。
熙熙攘攘地人群中,翠屏在前頭領路,顧如槿和來福一人抱著一個孩子,來旺背著顧老三,李氏緊緊地拉著顧盼娘的手,其他人跟在身后。
到了回春堂藥童卻說要找楊大夫得提前排號,最近的號也在六天后。
原來找楊大夫看診的人太多,回春堂便用竹板制了號牌,從一到六十,一天十個號,六天一輪,若是碰到貴人相請當天的號還要后延,而昨天剛把這一輪的號放完。
翠屏有些愧疚地看著顧如槿,她并不知道找楊大夫竟然還要排號。
“還要六天,要不我們回去吧!咱們這么多人又是吃又是住的,這得多少銀子?”本來就不是很愿意來的顧老三開口道。
“爹稍等一會兒!來旺去問問有沒有人把號讓出來,我們可以花銀子買。”古代應該也有黃牛吧。
來旺去問了還真有人愿意賣,顧如槿花了一兩銀子買了第二天上午的號,心疼的顧老三直念叨她。
幾人吃了飯,安置了住宿,顧如槿要領著兩個孩子逛一逛,顧盼娘吵著也要去,李氏連忙交代了要小心不要撞到別人不要花錢等等。
前任知州治下甚嚴剛正不阿,將岳州府打理的繁榮昌盛,可惜被京城本家連累,被抄了家,現任知州是安國公的親信,雖趨炎附勢但能做到知州的位置還是有一定本事的。
掌燈十分,道路兩旁的店鋪都掛上了燈籠,有些小販已經收攤子回家了,有些卻是剛出來,顧如槿帶著盼娘和兩個孩子由翠屏領著逛了這岳州城最熱鬧的街道,又嘗了當地的名吃,便在湖邊歇了腳,剛準備回去,卻迎頭碰見了一群人。
對面兩個還算俊俏的公子哥兒一人懷里摟著一個姑娘,身后還跟著幾個小廝打扮的人,一群人熱熱鬧鬧地往這邊走。
兩個姑娘眉宇間有幾分相似,小巧的瓜子臉瑩白如玉,柳眉大眼,明艷動人。左邊的姑娘穿著素凈冷冷清清的也不說話,右邊的姑娘倒是畫著魅惑的妝容跟身邊的公子調笑著。
兩個姑娘看到他們這一行人身體均是僵了僵,復又慌亂地移開了視線。
翠屏看著一行人走遠了才收回了視線。
“跟他們認識?”顧如槿隨口問著,翠屏本來就是岳州城長大的,碰見熟人一點也不奇怪。
“認識……打頭的兩個是通判家的公子,那兩個姑娘是……沈家的嫡女。”看著眼前喊著自己翠屏姐姐的兩個小姑娘落到如今這般田地,翠屏像是心里堵了一塊兒石頭一樣悶悶的。
她們家大人一定是被冤枉的,就連京城的大老爺也不是貪贓枉法的人,偌大的沈家連京城帶岳州三百多口人,斬首的斬首,充軍的充軍,走的走散的散,當真是伴君如伴虎!
翠屏心里難過,可又能怎樣呢?她已經易了主,不再是沈老太太身邊誰見了都要尊一聲姑娘的大丫鬟了,只能將這份難過壓在心底,只怕以后連給老太太燒個紙都不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