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學鳴一時也怔愣了,攔虎關這些年雖也經歷了大大小小的戰事,可如此大的動靜他還是頭一次見,這得是多少鐵騎才能將大地都震動了。
陸陸續續有村民聚在了打谷場。
“村長,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咱們要不要領著人去看看?”有村民頗為憂心地提議。
“大家都先回家去,我會讓智滿出去打聽到底是怎么回事的。”在沒有確定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前,柳學鳴不敢輕易說出七叔的猜測,只得先安撫民眾的情緒。
不敢耽誤,柳智滿當即駕了牛車去了鎮上。
鎮上距離大牛山還有一段距離,并沒有太大感覺,街上依舊是熱熱鬧鬧的。
東籬茶舍,有剛從耶羅回來的行商,繪聲繪色地描述著耶羅十部的鐵騎如何強悍,攔虎關如何兇險,聽得眾人一陣驚呼。
來福朝惑香使了個眼色,惑香端著茶盤,裊裊婷婷地向那商人走去。
“這位大哥快喝些茶水!”惑香殷勤地將商人面前的茶盞添滿,接著道,“小女子初來此地,好不容易才安頓下來,這當真要打仗了嗎?”
“那可不!”面前艷麗逼人的小娘子,捂著胸口,頗為憂心地看著自己,那商人便起了憐惜之心,“那耶律熊此刻就在陣前,此人二十歲開始掌管耶羅千騎軍,如今領兵也有快三十年了,是耶羅的戰神,深受耶羅人的崇拜,不過老板娘不必擔心,咱們鎮國大將軍可是他的克星。”
“耶律熊這個人我聽過,他不是已經多年不領兵了嗎?”惑香接著追問。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那商人嘿嘿一笑,對沒有回答上小娘子的問題而感到羞澀。
惑香又問了幾句,沒能再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不等柳智滿帶消息回去,來福先一步回了柳樹坡。
顧如槿聽了來福帶來的消息,心里沉了沉。果然怕什么來什么,之前明月還說,除非耶律熊上陣,其他人,晉東宴都能與之糾纏一段時間,可誰也沒想到,已多年不領兵的耶律熊會再次上陣,只怕消息一出會引起邊關一帶動亂。
果然沒幾日,鎮子上百姓便慌亂了起來,有的甚至已經收拾了家當,隨時準備逃難。
耶律熊雖已過壯年,可鎮國大將軍比他還要年長幾歲歲,二人對上還不知道誰輸誰贏!
村子里的人也是憂心忡忡的,只是故土難離,不到萬不得已,人們還是不愿意離開生養的家鄉。
很快耶律熊便發動了一波接一波的進攻。
每一次大地顫動,柳學鳴都要在村口的大柳樹下坐一整天,似乎在守衛著村莊。
幸好,村子里大多數人都囤了糧食,能吃上一陣子,不然以目前的狀況來看,只怕過幾日想買糧食也買不到了。
柳學鳴敲了敲煙桿子,慶幸當初聽了顧如槿的話。
這日,天黑壓壓的,似乎在醞釀著一場暴雨,這個時節下雨本是一件歡喜的事,可柳樹坡的村民卻憂愁地坐在家中,攔虎關已經發生了大大小小的十幾次交鋒,一旦失守,這糧食長得再好,只怕到時也成別人的了。
柳學鳴一早在自家田里轉了一圈,看著長勢旺盛的莊稼,又嘆了一口氣。
遠處,一個看不清男女的人騎著馬朝柳樹坡而來,大紅的披風隨著來人的動作上下翻飛。
馬匹從柳學鳴面看疾馳而過,上了坡,停在了顧家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