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還拿出的酒很快轉移了黎子瑜的注意力。
黎子瑜一手端著酒杯,一手扇了扇,濃郁的酒香撲鼻而來。
“聞著味兒我都能醉了!”黎子瑜閉著眼睛,一小口一小口的往嘴里嗦。
上次帶走的那一小壇,他就是這么喝的,沒幾天就喝完了。
“裴兄這酒是多少錢買的?一壇里有半壇都是空的,真是奸商!”黎子瑜咂咂嘴抱怨道。
廖懷和岳敬一也支起了耳朵聽著。
裴還將杯中的酒一口飲盡,“我這酒沒有花錢,都是我娘子給我弄來的!”
坐在裴還身旁的黎子瑜剛想拿起酒壺給裴還添上,就被另一邊的岳敬一搶了先。
岳敬一腆著臉,討好地將裴還的杯子填滿,“嫂夫人如此賢惠能干,能不能幫弟弟們也弄來些?”
黎子瑜一臉期待地盯著裴還,廖懷雖有所收斂,也沒好到哪里。
“一會兒再給你和博閱一人一壇!”
黎子瑜瞪大了雙眼,指著自己道,“那我呢?”
“你剛剛罵我娘子是奸商,以后都沒有你的了!”
“我什么……時候……”
黎子瑜剛想辯解,腦子一轉,便反應了過來。
所以他說的那個‘奸商’就是裴還的娘子!
黎子瑜轉頭看向廖懷和岳敬一,兩人沒有太大的反應。
“好啊你們!你倆早就知道,就是不告訴我是不是!”
廖懷咳了一聲,“也沒有很早知道,裴兄說了才確定的。”
黎子瑜往椅子上一攤,像個鬧著吃糖的小孩兒一般,“我不管!我就要!”
裴還不理他,廖懷和岳敬一剛得了別人的好處,更不會幫他說話。
眼看著幾人,一口一口,不一會兒便下去了半壇,黎子瑜也不鬧了,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不管!不給他,他就在這里喝回來,反正裴還家里有的是,喝不垮他!
酒意半酣,裴還又開了一壇,眾人才說起正事兒。
“廖兄博聞強識,可知豫州岳氏?”
廖懷看了一眼岳敬一,猶豫了一瞬才道,“你不若問問秉文!”
裴還看向岳敬一,“難道岳兄和豫州岳氏有什么瓜葛?”
岳敬一笑了笑,不在意地道,“這也不是什么秘密!我們就是從豫州遷過來的!”
眾人看著他,等他的下文。
黎子瑜更是將酒倒滿,邊喝邊聽。
“當年族中有位姑姑生的美艷絕倫,追求者不知凡幾,其中一位公侯子弟打動了姑姑的心,姑姑決定下家,可我祖父認為我們習武之人,不應跟朝廷中人有過多牽扯,幾番勸解,族人也不聽,祖父憤然離族,帶著家人遷到了岳州!”
“后來呢?后來呢?”黎子瑜猴急地問道。
“后來,祖父去世,父親沒有習武的天賦,便棄武從文拜在了博閱的父親門下!”
“就沒了?”
黎子瑜接著問,卻沒人理他。
裴還低頭思索,廖懷靜靜地看著他,裴兄不是隨意打聽別人家事的人。
“你的那位姑姑后來怎樣了?”裴還手指輕敲著桌面,看向岳敬一。
岳敬一略思索了一下,才道,“前幾年聽父親說似乎姑姑成婚沒滿一年,那男人回了京,一去無音信,姑姑進京去尋,便再無蹤跡!”
黎子瑜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飲下,感嘆道,“這可真是癡情女子負心漢!”
裴還站了起來,走到書案后,提筆寫了起來。
廖懷仰頭看著他問道,“裴兄可是想起了什么?”
“我記得趙元旭年輕時曾在豫魯一帶剿匪,還屢立戰功,沒回京便被老安國公請封了世子,同年娶了現在的夫人崔氏,崔氏嫁進安國公府深居簡出,再有消息便是為兒子許愿。”
裴還話音剛落,岳敬一便跳了起來,“你是說娶了我那位姑姑的就是趙元旭!”
裴還手下不停,“我只是猜測!”
收了筆,裴還將自己寫的時間線拿給眾人看。
岳敬一盯著那張紙看了半晌,“我聽父親說母親是懷著我,跟著祖父舟車勞頓來到岳州,結果早產落下了病根,再未有孕,我今年虛歲二十四!”
“這時間剛好對上!”黎子瑜驚訝地看著岳敬一,“難不成那崔氏是你姑姑?”
岳敬一搖頭,“姑姑去了京城之后的事情,我父親也不是很清楚,不過我想應該不會是崔氏,不然好好的半月山莊也不會沒落!”
半月山莊?
“半月山莊在豫州何處?”裴還問道。
眾人又看向岳敬一,等著他的答案。
“在豫東南,靠近濱州。”
趙楨就是在那一帶失去蹤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