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嬤嬤心底冷笑不已。
只有一下午的時間,卻如陳嬤嬤所說時間緊迫,顧如槿也不想多耽擱時間,便領了陳嬤嬤和顧璟弘去了偏殿。
安撫好顧璟弘的情緒,讓他乖乖學禮儀,顧如槿才出了偏殿,找到了正在安置東西的張福全。
景衡為防出什么紕漏,特意讓張福全留下,明日和他們一起進宮。
見顧如槿進來,張福全揮退了身邊伺候的小太監。
等屋里就剩下二人的時候,顧如槿才開口問道,“宮里現在是個什么情況?”
張福全一臉愁容,搖頭嘆氣,“皇后娘娘可是卯著勁呢!”
明日的早朝一定不會平靜。
顧如槿對趙青宛還是有所了解的,她能忍到今日才派人來,已經是極限了。
“其他人呢?”
張福全想了想,“梅妃娘娘不用說,自然是盼著兒子回來的,這幾年新晉的幾個妃子,麗妃、玉妃、畫妃,麗妃是除梅妃外最受寵的,不過麗妃為人張揚,有好幾次因為頂撞皇后被罰抄佛經,玉妃是三年前被安國公送進宮的,為人低調,可我總覺得她心思深沉,畫妃沉迷書畫,對陛下不是很上心,其他不在妃位的都不怎么成氣候,倒不必放在眼里!”
顧如槿點頭表示了解。
二人又說了幾句閑話,顧如槿起身回了偏殿。
不大的偏殿被屏風和紗幔隔成了兩間,明黃的紗幔垂在地上,看不清內里的裝飾。
外間擺著幾張椅子和一張軟塌,明亮干凈的地面能照出人的影子,擺在正中央的銅爐內燃著淡淡的龍涎香,沁人心脾。
陳嬤嬤囂張地坐在椅子上手里拿著的竹竿,不停地敲打著手心。
“殿下自西召門下車,步行至勤政殿,需要兩炷香的時辰,殿下的步子不能太大,腳步也要穩重,一步一個腳印!”
陳嬤嬤用手里的竹竿敲了敲顧璟弘的腳,示意他將步子收小,接著將手邊的茶盞放在了顧璟弘的頭頂。
“先練半個時辰的走路!”
顧璟弘抬眼往上看,強忍著心里的不耐,小心地邁著步子。
啪……嘭……
顧璟弘邁出的腳上一疼,身子一歪,頭上的茶盞掉在了地上。
顧如槿進來的時候,便看到,顧璟弘抱著打疼的腳背,紅著眼眶,憤怒地看著陳嬤嬤,地上滿是摔碎的瓷片。
顧如槿心疼地上前,摸了摸顧璟弘的腳,又摸了摸身上,確定他沒有流血,才能將人扶了起來。
顧璟弘見到顧如槿‘哇’地一聲便哭了出來。
顧如槿將他攬在懷里安撫著,偏頭看向陳嬤嬤,眼里滿是厲色,“殿下明日若被抬著進宮,皇后娘娘可擔得起這個責任?”
陳嬤嬤卻不畏懼,“嘉禾姑姑這是何意?嬤嬤我盡心盡力地教小皇子規矩,還有錯了不成?”
就算沒有國公爺,皇后娘娘也還是皇后娘娘。
“德武帝曾說過,景氏兒孫當靈動跳脫,不必過多拘于宮廷規矩,嬤嬤身為教養嬤嬤怎會不知道!”
一句話堵的陳嬤嬤啞口無言,她教授的規矩是沒錯,可這些規矩自德武帝之后便簡化了很多,也沒人再揪著規矩不放,就連公主也不需要走如此嚴格的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