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年試圖從她臉上、眼睛里看出點兒其他的東西,可除了客氣并沒有其他情緒。
殊不知易遙放在書桌底下,那只被擋住的手指甲都已經嵌進了掌心,只有極致的疼痛才能讓她保持冷靜。
電話打出去之后,律師那邊表示趕過來要二十分鐘,易遙平靜的告訴他:“后天我可能就要離開A市,如果你趕時間,咱們可以約下一次。”
“就今天吧。”傅斯年眼眸暗了暗,在書桌前的椅子上落座。
這個書房是易遙的,他這三年從來沒有踏足過,現在才發現易遙原來將這里布置的非常溫馨。
落地窗前有一盆因為失水而枯萎的綠植,還有一個已經空了的魚缸;進門的隔斷之后是一個小小的會客空間,茶桌上擺著茶具和咖啡壺;整面墻的書架,上面大都是金融類的書籍;而面前的書桌上還有一張描了一半已經落灰的素描紙,上面畫著幾條金魚。
“你什么時候還養魚了?”傅斯年問。
“一直。”易遙笑了一下。
前幾年,養寵物不知怎么地突然成了潮流,那時候有好多人都在云養貓、云養狗,所以剛和傅斯年結婚的時候她也提過想養一只貓,只是被拒絕了。
“我記得你當時說自己對貓毛過敏,所以后來就養了幾條金魚,不過金魚比較難養,幾個月之后就死了,空留了一個魚缸。”
這件事傅斯年有些印象,不過當初他的心思不在易遙身上,“對不起。”
這句道歉或許遲了三年,而且三年的無視和無形中對她造成的傷害肯定不是一句道歉可以抵消的,不過傅斯年還是說了,只為了求個心安。
易遙置之一笑,“那我不原諒。”
本就安靜的書房里愈發的寂靜下來,甚至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好在這樣尷尬的氣氛并沒有維持太久,易遙的律師就到了,而一同過來的還有是易焱。
“忘了和你說了,律師是我哥找的,所以……”易遙看到易焱也才意識到這件事。
傅斯年的臉色有些不太好看,“沒關系。”
其實易遙現在對他戒備這么深,傅斯年是有些不舒服的,但這些都是無關緊要的事情,所以他不會在意。
雙方律師看過之后,對于這份協議的意見挺一致,只有兩個辦法。
第一,易遙接受,她不轉讓而成為傅氏擁有話語權的股東;
第二,易遙接受,她同意轉讓,傅斯年以市值買回來。
“因為老爺子已經做過公證,所以這些股份必須得經過易小姐的手才可以,否則有可能涉及經濟犯罪。”
這正是傅老最狠的地方。
易焱戳了下易遙的手臂,眼神詢問:這事兒你怎么沒有和我說?
易遙:我也是剛知道。
兄妹兩跟這兒眼神交流,傅斯年開口:“易遙,第二種方案你同意嗎?”
他永遠都是這樣,從來都不征求自己的意見就自作主張下決定。
易遙抬頭看他,眼中帶笑:“可是我覺得第一方案也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