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土,舔石頭,啃骨頭。”
聽著孤狼言簡意賅的介紹,兩兄弟都麻爪了,這還是人干的事嗎?蕭云杰看向孤狼的目光,猶如在打量上帝:“你吃這么多亂七八糟的玩意兒,就不會拉肚子,或者吃出什么寄生蟲來?”
“喝煤油。”
這下別說是蕭云杰了,就連燕破岳都是高山仰止,怎么聽下來,能在野外獨立生存三周時間的孤狼,已經超出了人類范疇,化身成機械戰士,只需要喝煤油、吃電池,就能維持日常消耗。
郭嵩然走過來,坐到了燕破岳和蕭云杰身邊,他一伸手從燕破岳的飯盒里拈起幾只油炸昆蟲,把它們丟進了自己嘴里:“身為一個合格的偵察兵,除了要能手起槍落命中目標,更需要具備近乎殘忍的生存技能。就比如說喝煤油,每隔十二小時喝一小勺,能殺死體內的寄生蟲,也能有限度緩解痢疾。雖然那玩意兒味道不怎么好喝,但是在沒有藥品,也沒有支援的環境中,能在廢棄的煤油桶中找到一點煤油,對偵察兵來說,已經是喜出望外了。”
燕破岳和蕭云杰都在靜靜地聽著。也許是有意,也許是無意,燕實祥和他身邊的那群兄弟,在教導燕破岳和蕭云杰時,都沒有人教他們這些東西。或者是因為這些東西實在太殘酷,所以他們寧愿讓燕破岳進入軍營,去真正接觸它們。
“你們兩個都是好苗子,尤其是你,燕破岳。你出生于一個軍人家庭,從小就接受了準偵察兵訓練,你擁有比常人高得多的起點,所以你進入部隊,可以我行我素,甚至是玩世不恭。但是進入夜鷹突擊隊,你很快就會發現,那是一個強者如云的世界,你的優點不再是優點,而你缺乏身為一名特種兵最基礎的軍事技能這個缺點,卻會被無限放大。”
燕破岳欲言又止,臉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郭嵩然的目光,落到了燕破岳的衣領上,看著那枚銅制夜鷹勛章,他沉聲道:“你們兩個擁有讓我羨慕的潛力,但是如果可以選擇,我真的不希望把勛章戴到你們的衣領上。”
伸手拍了拍燕破岳的肩膀,郭嵩然走開了。
燕破岳和蕭云杰面面相覷,蕭云杰揉著鼻子苦笑道:“從炊事班放羊的,一舉跳到夜鷹突擊隊成為特種兵,而且還是戴著勛章的尖子兵,這種六級跳看著是挺爽,但是你我兩兄弟,和那些從偵察部隊中挑選出來的老兵相比,的確是缺了不少東西,而我們缺的這些東西,靠小聰明是無法彌補的。”
燕破岳抓起一把油炸昆蟲,把它們塞進了嘴里用力大嚼。在蕭云杰的注視下,他狠嚼了幾口,然后瞪著眼珠子,把嘴里的食物硬咽了下去,不等蕭云杰詢問,燕破岳就吐出一口長氣,放聲叫道:“香!”
蕭云杰一臉不信地望著燕破岳,他還沒有來得及提出質疑,就看到燕破岳猛地跳起來,連吐了幾口口水,總算是把幾根不知道什么昆蟲身上的爪子給吐了出來。別看這些蟲子個頭都不大,但這爪子卻是又硬又鋒利,刺得燕破岳吐出來的口水中都混合著幾根血絲。
前車之轍,后車之鑒,蕭云杰立刻學著孤狼的樣子,伸出兩根手指拈起一粒油炸昆蟲,也不看它究竟長的是啥樣,更不會犯二地分析平時在哪里能看到它,就像是吃五香花生米般往嘴里一丟,然后頗有范兒地一咬,再“呸”的一聲,把嘴里夠硬的一部分吐了出來。
怪不得身邊那些受過野外生存訓練的特種兵吃油炸昆蟲的方法都是一粒一粒,只有燕破岳才會無知無畏地大把往嘴里丟。
蕭云杰嘴里把油炸昆蟲咬得“吱吱”作響,他發現這也是一個竅門。剛開始把蟲子丟進嘴里時,舌頭要盡量少參與到其中,而是要用牙齒去對付它,把它比較堅硬的殼咬開時,嘴里自然會發出“吱吱”聲響,到這個時候,舌頭再卷上來,用舌尖部位把昆蟲身上比較堅硬又沒有任何營養的爪子卷出,再輕輕“呸”的一聲吐出來,這樣嘴里剩下的,自然就滿是富含蛋白質,咬一口還滿口是油的蟲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