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軍指揮官卻沒有任何猶豫:“當然要準備!”
紅軍指揮官同意得這么干脆利落,作戰參謀還沒有回應,站在沙盤對面的藍軍指揮官也開口了,他的眼睛看起來像蛇,他的聲音聽起來更像是毒蛇在吐著信子,讓人怎么聽都覺得渾身發冷:“別說這只是一場演習,就算是真正的戰爭,敵軍士兵遇到生命危險,向我軍發送求救信號,出于人道立場,我們也應該伸出援助之手。”
紅軍指揮官嘴角一撇,不以為然:“孫寧,知道我為什么討厭你嗎,我就是看不慣你這種明明另有所圖,卻偏偏要用‘道德’這塊招牌給自己臉上貼金的小人行徑!”
“戰爭,是政治需要的延伸,它存在的唯一原因,就是要為政治服務。沒有任何理由,動不動就發起戰爭的國家或民族,恐怕早就消失在歷史長河中了。”
被稱為孫寧的藍軍指揮官,淡然回應:“身為作戰參謀,我主要負責戰時輿論宣傳和對敵心理戰,雖然戰爭的本質就是**裸的利益紛爭,但是如果能合情合理地披上一件道德的外衣,把自己放在道德制高點上,更容易獲得民眾認同。上千年前古人都說出過‘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這樣的話,余耀臣你身為一名作戰參謀,怎么還會這么幼稚?!”
余耀臣再次嘴角一撇,卻不再和孫寧爭辯,而是轉過頭,對剛才提出建議的作戰參謀道:“立刻通過公共頻道向始皇特戰隊指揮官發送信息,告訴他們,我們在大本營準備了醫療專用直升機,一旦他們有成員遇到生命危險,只需要打出二紅一綠三發信號彈,醫療直升機就會在十五分鐘內趕到信號彈發送地點。”
作為對這些和自己平級,卻能在第一時間找對位置,協同作戰的同僚匯報,一向大大咧咧卻思維敏捷的余耀臣,耐心地向所有人做出了解釋:“特種對抗戰,打的就是信息與決策,如果能從對方部隊中捕獲一個俘虜,就會得到最直觀的第一手情報,但大家都是特種兵,想做到這一點,十分困難。可是如果始皇特戰小隊有成員遇到生命危險,被迫向我們發送求救信號,這固然會讓成員生存下來,但在同時,也會將俘虜連同他們最重要的情報,一起雙手奉送到我們面前。”
孫寧也接口道:“就算這位俘虜威武不能屈,拒不向我們透露敵軍內部情報,我們也可以從他鞋子上沾的泥土、身上披的植物偽裝等細節,判斷他們的行蹤,甚至可能因此鎖定他們的臨時大本營。如果有必要,我們直接把傷員送進軍區醫院,脫離戰場環境,身體里那股熱血自然要降溫,到時候再找人告訴他,演習已經結束,他是一位英雄,軍區那邊會派人來慰問,同時還要把他的事跡拍攝下來,做成紀錄片全軍通傳。面對攝像機,在精神松懈之下,根本不需要多少專業技巧,這位不知道自己依然是俘虜的俘虜,就會主動把我們需要的情報竹筒倒豆子般全倒出來。”
余耀臣冷哂道:“你似乎還少說了一點。藍軍獲得情報后,對紅軍實施軍事行動,如果將他們一舉全殲,那自然是上上大吉;如果只是重創,你這位心理戰參謀就會再次跳出來,通過宣傳讓剩下的人知道,他們之所以受到重創,就是因為他們中間出現了叛徒。這對于心高氣傲,自以為老子天下第一的紅軍來說,中間出現叛徒,比軍事失敗更加難以接受,他們被打得原本就不夠高漲的士氣,更會隨之一落千丈!”
孫寧笑了,他原本長得就一副不招人待見的模樣,這一笑,更加顯得陰險詭詐,他雙手做了一個包抄合圍的動作:“沒有隊長和指導員坐鎮,紅軍的四個中尉班長再牛,在統率力和個人威望上,也會稍有不足。平時還好說,當紅軍士氣降到冰點,需要一個強而有力的聲音,將他們統率起來的時候,這方面的缺點就會徹底暴露,成為紅軍的致命要害!”
看著站在沙盤兩側彼此對峙的余耀臣和孫寧,聽著他們兩個唱雙簧般的對話,指揮部內的其他工作人員不由得都打了一個寒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