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戰爭狀態,運輸物資時遭遇敵軍破壞產生損耗,這很正常。等到化驗結果出來,證實我的推斷,我會專門寫一封信,向上級解釋整個事件經過。”
孫寧輕而易舉撫平了上尉的焦慮,他掉轉頭望著面前那些特種兵,沉聲道:“我們應該慶幸這是演習,如果這是一場貨真價實的戰爭,我們拿到的黃瓜,里面注射的就不是什么食用色素,如果只是瞬間讓人致命的劇毒還好,如果里面是需要延緩幾天才會發作的慢性劇毒,我們又要付出多少生命?!”
所有人都盯著地面上堆積成山的黃瓜,有人下意識地伸出舌頭,輕舔著微微有些發干的嘴唇,如果你要在這個時候問大家,什么比渴了喝不到水、餓了吃不到食物更難以忍受的話,在場的人一定會告訴你,更難受的是,面前明明擺了一大堆鮮嫩可口的黃瓜,而且清楚地知道它們沒有毒,卻必須擺出它們有毒,絕對不能碰的姿態!
現場一片沉默,孫寧沒有離開,他就靜靜地站在黃瓜堆旁邊。
擔任主持采訪工作的女中尉有些疑惑,她悄悄用手肘碰了一下身邊的作戰參謀,低聲問道:“既然這些黃瓜不能吃,必須全部拉回去,他為什么還要守在這里?難道特種部隊的軍紀不夠嚴格,有人偷偷把黃瓜搬回去?”
作戰參謀搖頭,他望著孫寧,目光中透著敬佩:“曹孟德用望梅止渴,激發士兵們的斗志;同樣的道理,燕破岳把兩車黃瓜變成劇毒,它們堆在軍營里,會對我軍士氣造成持續傷害,也只有指揮官親自坐鎮,才能抵消這種負面影響。”
女中尉在嘴里念著“燕破岳”這個名字,這些天,這個名字她已經聽了太多太多遍,多得幾乎把耳朵磨出了繭子。
在她和攝制工作組剛剛到夜鷹突擊隊時,她就聽說燕破岳和蕭云杰兩個人不學無術,靠著小聰明小伎倆混進最精銳的“始皇”特戰小隊,卻不肯奮發圖強,每天只知道在軍營中招搖過市。
特種部隊中竟然還有這么奇葩的人物,就是在一開始,女中尉就將燕破岳定義成了一個劉阿斗式的角色。
在演習開始的那一天,她看到了手上拎著87式自動榴彈發射器,背著超過六十千克負重,大踏步出現在所有人面前,縱然是千夫所視,依然昂首挺胸,臉上依然帶著只能稱之為玩世不恭笑容的燕破岳,就是在那一刻,她疑惑了,為什么這個千夫所指,只能用爛泥扶上墻的士兵,竟然給了她一種英姿勃發的觸動,甚至就連她的心跳,都在瞬間加快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