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雖然沒有你牛逼,但怎么說我也是一個特種兵,這點小傷還要不了我的命。”
蕭云杰盯著燕破岳的眼睛,低聲道:“你我都知道,對面的家伙,是一個玩迫擊炮的專家,如果讓他再繼續轟下去,‘始皇’特戰小隊今天就要被集體除名了。你可是名將白起,你要拿得起、放得下,更要像白起一樣……嗯……”
蕭云杰手中的刀子再次一剜,又將第二塊玻璃片從自己的傷口里剜出來,他狠狠喘了幾口粗氣,才用明顯嘶啞起來的聲音道:“你更要像白起一樣心狠手辣!”
空中傳來了迫擊炮炮彈特有的尖銳哨音,這一次“長炮榴彈”沒有再落到他們身邊,而是從他們頭頂飛過,落到了幾百米外“始皇”特戰小隊被死死壓制住的那片叢林。
轟!
“長炮榴彈”爆炸,帶得整片大地都跟著狠狠一顫,看著遠方騰起的硝煙,蕭云杰嘶聲狂叫:“去做你該做的事,燕破岳,你丫的不要太脆弱!”
蕭云杰吼得太急太狠,鮮血猛地從他腹部傷口中噴涌而出,就是在這樣的瘋狂吼叫聲中,他抓著手中的格斗軍刀,探進自己的傷口狠狠一挑,將玻璃片連帶他的鮮血與勾在上面的肉屑一起挑出來。他疼得全身都在發顫,他疼得牙齒咬得“咯咯”直響,他疼得汗如雨下,他疼得眼前的一切都變得縹緲起來,無論他如何努力,都無法再看清楚燕破岳的臉,可是在這個要命的時候,他卻憋著一口氣,又將刀子探進傷口,狠狠一挑。
蕭云杰的眼珠子猛然暴起,他整個人的身體就像一張弓般繃緊,旋即又猛地放松,他終于生生疼暈過去,可是他的暈迷時間連一秒鐘都沒有,又硬生生掙扎著清醒過來,手腕一送一挑,將最后一塊玻璃片硬生生從傷口中剜了出來。
“看到了沒有,沒有你燕破岳,我蕭云杰依然能活蹦亂跳地活著。”蕭云杰在這個時候,因為疼痛,雙眼已經徹底失去了焦距,他已經無法看清楚面前的任何東西,在絕對的痛苦面前,就連他的耳朵都暫時失去了聽覺,但是他依然死死睜大雙眼,瞪著燕破岳站立的方向,他從地上抓起一把濕泥硬按到傷口上,用這種絕不衛生的方法,硬生生壓制流血,嘶聲狂叫,“你給我滾滾滾滾,去做你該做的事情,聽到了沒有,滾啊!”
面前再也沒有了聲響,燕破岳終于還是走了,蕭云杰咬著牙,將麻醉藥注射到身體后,他慢慢噓出一口長氣,在這個時候,就連他吐出的氣,都因為太過疼痛而變得滾燙。蕭云杰仰面朝天,喃喃低語著:“蕭云杰,你他媽的真沒用,三年前內部演習時,你沒有跟上燕破岳的腳步中途退場,這次更好,大戰剛剛開始,你就趴了窩,只能讓自己的搭檔一個人孤身作戰,這對一個特種兵來說,是多么大的……恥辱啊!”
伸手抓起身邊的一塊碎酒瓶,看著這塊沾著自己鮮血的綠色碎玻璃片,也許是觸景生情,也許是麻醉藥漸漸發生作用,讓蕭云杰緊繃到極限的精神得到緩解,讓他的思緒突然飛揚起來,蕭云杰張口說出了一段在戰場上,縱然不能后無來者,也必當前無古人的話:“注意環保,人人有責。不要走到哪垃圾丟到哪,要做一個有道德、有素質的好公民嘛!”
說著說著,蕭云杰用手臂擋在了自己額前,將眼前的一切都排斥在外,讓自己再也看不到彈如雨下,只留下他最后一句話:“老燕,保重,你丫的一定要活下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