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五點三十分,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起床號的聲響,已經在軍營的上空反復回蕩。
燕破岳睜開了眼睛,當他走進宿舍,卻發現所有人都不見了。
在夜鷹突擊隊軍營的另一側,一群離開學校,進入軍營兩個多月,身上的青澀氣息已經漸漸被堅毅所替代,舉手投足間也有了軍人特質的學生兵,和身邊的老兵搭檔一起,排著整齊的四行隊列,走出了他們的獨立軍營。當他們看到在軍營的大門外,“始皇特戰小隊”同樣排成四列,在蕭云杰的帶領下,靜靜地站在那里,在黑暗中沉默得猶如和遠方的群山融為一體,所有學生兵不由得齊齊一愕。
但是在響亮的口號中,這些學生兵也沒有時間去多想,為什么兩個月時間里,和他們一直井水不犯河水的“始皇特戰小隊”老兵,會突然一大早堵到他們軍營門口,他們開始了每天早晨十公里的負重越野。
“始皇特戰小隊”的老兵們靜靜地站在那里,就算學生兵已經跑得不見了蹤影,依然一動不動。這樣奇異的畫面,吸引了一些從附近經過的人頻頻轉頭關注。
足足過了十分鐘,蕭云杰才終于開口了:“追上他們!”
“始皇特戰小隊”士兵終于行動了,他們在黑暗中沉默不語地奔跑,他們不但比對方晚出發了十分鐘,他們的負重更比“踏燕特戰小隊”的士兵整整多了十公斤。
大約半個小時之后,“始皇特戰小隊”追上了比他們提前十分鐘開始奔跑的“踏燕特戰小隊”。聽到背后傳來的腳步聲,“踏燕特戰小隊”內部明顯產生了一陣騷動,如果不是隊伍中達到一半數量的老兵壓住了陣腳,整支隊伍的奔跑節奏和速度,甚至都會被后來者居上的“始皇特戰小隊”給打亂。
超過“踏燕特戰小隊”之后,“始皇特戰小隊”的老兵們突然又放慢了腳步,任由“踏燕特戰小隊”從自己身邊跑過,然后他們又加快腳步追了上去,幾次之后,“踏燕特戰小隊”內就到處傳來了喘息聲。
這些在兩個月時間里,已經習慣了每天早晨進行十公里負重越野跑的學生兵,這一次距離終點還有三四公里,有相當一部分人就因為奔跑節奏被打亂,再也無法保持體力恢復與支出平衡,開始疲態畢露。
“踏燕特戰小隊”中間的那些老兵,臉上都騰起一股怒意,“始皇特戰小隊”的這些家伙,雖然一聲不吭,就算是前前后后地和他們擦肩而過,也沒有半點肢體接觸,但是這種行為,怎么看都無異于集體挑釁。
看到這一幕,裴踏燕臉上的笑容也微微發冷。“始皇特戰小隊”那些有資格在衣領上佩戴銅制飛鷹勛章的家伙,原本都是從夜鷹突擊隊中選拔出來的最優秀的特種兵,又反復經歷戰火洗禮,才被稱為特種部隊中的特種部隊。而他帶領的“踏燕特戰小隊”中那些老兵,雖然也是從夜鷹突擊隊中精挑細選,但是不管怎么看,和“始皇特戰小隊”成員相比,至少要低一兩個等級,更不要說是那些剛剛入伍兩個月的新兵蛋子。
這種等級上的過度差異,使得“始皇特戰小隊”根本不需要語言挑釁或者肢體接觸,就已經把“踏燕特戰小隊”給影響得潰不成軍。
在彼此敵對,又彼此井水不犯河水的兩個月時間后,“始皇特戰小隊”這支同時糅合了狐貍與猛虎特質的老牌特戰勁旅,終于對著“踏燕特戰小隊”這只初生牛犢,展現出了他們隱藏在沉靜背后的猙獰。
“始皇特戰小隊”從來就不是什么“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的主兒,他們是在報復裴踏燕登門挑釁,而且一出手就是全員盡出,用集體力量將對方徹底碾軋。
他們故意等對方跑了十分鐘后,才從背后追趕,就是要讓這些人知道,長江后浪推前浪是不假,但誰是前浪誰是后浪還兩說呢。他們背著比對方要多出十公斤的負重,不但是在展現一支老牌特戰勁旅的驕傲與自信,更是在用這種負重上的差異,再加上整個團隊幾十雙皮靴一起抬起又一起落下形成的韻律,營造出比對方何止沉重狂野了十倍的沖鋒節奏。
雙方根本不需要交手,“始皇特戰小隊”就將對方碾軋得體無完膚,就算是裴踏燕也必須承認,讓他們兩支部隊以敵對立場交鋒,就算“踏燕特戰小隊”有一半老兵組成,也沒有半點勝算,就算被人打了個全體傷亡,也沒有什么好驚詫,更沒有什么好抱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