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邊的裴踏燕,對著燕破岳抬起手腕,伸出手指在手表上輕輕點了點,提醒燕破岳擔架已經快要做好了,如果不能盡快解決這場紛爭,燕破岳就會把戰場上最寶貴的時間浪費在口水爭執上。
在吸引了燕破岳注意后,裴踏燕對著燕破岳流露出一個“愛莫能助”的遺憾笑容。
他和燕破岳一樣,在第一時間就判定絕不能接受這些專家的要求,卻故意抬起手腕看表,仿佛真的在思考折返回去尋找筆記本和恒溫箱的可行性,將一個菜鳥指揮官缺乏實戰經驗,不能當機立斷做出正確判斷的弱點展現得淋漓盡致,同時也贏得了那些專家的好感。
燕破岳如果再擺出思考的模樣,試圖和稀泥,他們最終的結局只能是冒著生命危險返回軍營,紅臉角色已經被裴踏燕捷足先登,燕破岳只能站到了白臉位置,同時也站到了這些國寶專家的對立面。
如果這不是演習,而是貨真價實的人質營救戰,就算燕破岳成功把這些專家救回后方,智商極高情商白癡的專家們也絕不會承他的情、記他的好。
但是,這又能怎么樣?
戰場形勢瞬息萬變,一秒鐘都可能決定一支部隊的生死存亡,燕破岳絕不能讓時間繼續浪費在和這些專家研究員的爭論上。燕破岳一揮手,用粗暴的方式打斷了老專家勸說:“擔架做好后,我們繼續前進!”
老專家不由得氣結,“滅絕師太”一聲不吭地轉身走回去,走到那些科研人員身邊后,“滅絕師太”一屁股坐在地上,一群科研人員有樣學樣都坐到地上,擺出了非暴力不合作態度,將科學家特有的單純、偏執展現得淋漓盡致。
說到在戰場上的縱橫穿插,裴踏燕還欠缺了經驗,但是這種人與人斗其樂無窮的爾虞我詐,站在一邊隔山觀虎斗的同時,再煽風點火推波助瀾,裴踏燕已經登堂入室,稱得上是行家里手。
眼看著雙方已經進入對峙狀態,裴踏燕開口調解:“咱們可以從兩支小隊中挑選精英,用最快速度急行軍,如果條件允許,就將筆記本和恒溫箱帶回來;實在不行,可以就地掩埋,以后再想辦法將它們帶回去。總好過連帶軍營一起被戰斗機炸毀,將來后悔都沒有辦法。”
裴踏燕的這幾句話,看似在調和雙方矛盾,找出一個折中方法,但是他首先透露出來的信息,就是兩名隊長的意見并不統一,給了“專家”們亂中取勝的希望;再者,他把燕破岳呼叫戰斗機,對整個軍營展開轟炸的信息透露出來,讓“專家”們一定會抗爭到底,絕不妥協。
果然,裴踏燕的幾句話一說出口,坐在地上的科研人員臉上的表情都徹底堅定起來,看他們的樣子,除非燕破岳他們用槍托將這些專家敲暈,再抬上自制擔架,否則的話休想再讓他們挪動一步。
給燕破岳帶來最大壓力的還是那位“滅絕師太”,她霍然抬頭,死死盯著燕破岳。在她的臉上,揚起了一抹絕不正常的紅潮,在厚厚的眼鏡片后面,那雙眼睛里更是透出看待殺父仇人般不共戴天的戾氣,而在她手中,赫然捏著一枚高爆手雷!
燕破岳霍然轉頭望向裴踏燕,裴踏燕一臉坦然:“我們要帶著這些專家穿越幾十公里叢林,隨時可能遭遇敵軍,她剛才向我討要防身武器,我就順手給了她一顆手雷。”
“你不要過來!”“滅絕師太”的聲音在一片寂靜的叢林中顯得分外刺耳高亢,“我知道你們都是冷血暴徒,你給我走遠些,你要是再過來,我就跟你們同歸于盡!”
“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