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念端回了從醫院食堂買回來的飯菜。奶奶站在已經可以自由活動了,她靠坐在床頭,看著虞念一一打開飯盒,調笑著說道:“還真讓你這個小饞貓說對,真有糖醋排骨吃。”
虞念扯了扯嘴角,低下頭掩飾了臉上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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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奶奶睡著了,虞念毫無睡意,她跟護士說了一聲,打算到外面走走。
她抬頭望著漆黑的夜空,今晚一個星星也沒有呢。
虞念雙手藏在衣兜里,慢慢走在林蔭小道上,路燈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長。
“咔嚓!”
虞念偏過頭,淡漠地開口:“不要再跟著我。”
吳嘉宇從觀賞樹后慢慢露出了身影,他只能眼睜睜看著虞念的身影一步步消失在眼前。
大手緊緊抓著樹干,他伸出手,卻什么也抓不住。
虞念甩開心里煩悶的感覺,大步向前走。
“轟隆!”
突然,一道閃電劈了下來。
虞念猛地被驚醒了,她抬頭看著黑壓壓的天空,她擰著眉頭,這是要下大雨了?
她快步走到窗邊,抓著窗沿往下看。
住院大樓下,一道頎長的身影孤零零靠在墻邊。又一道閃電劈下,他卻一動不動。
虞念撇過頭去,嘩啦一下把窗簾給拉上了。
狂風卷著豆大雨珠像無數條鞭子,狠命地撞擊著醫院窗玻璃,發出滴滴答答的聲音,雨水順窗臺直往下流。
虞念打開房門跑了出去。
“哎,小妹妹你去哪里?外面下大雨了!”護士想要叫住她。
虞念沖下樓,停在屋檐下。
雨幕中,吳嘉宇低著頭靠在墻邊,任由雨水傾斜而下。
虞念捏著拳頭,她心口又悶又痛,朝他怒吼道:“吳嘉宇,你在干什么?”
聽到她的聲音,吳嘉宇緩緩抬起頭,濕漉漉的頭發把他的臉遮住了,只看到他雙眼通紅,渾身狼狽不堪。
雨幕中,兩人遙遙相望。吳嘉宇抬手撥開礙眼的頭發,邁著沉重的步伐,踏著水坑一步一步朝虞念走了過去。
她們一個在屋檐里,一個在大雨里。
大雨就像一張巨大的簾子把他們分開。
虞念氣急敗壞去伸手拉他,卻被吳嘉宇躲開了。
“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在自我懲罰。”吳嘉宇嗓音低沉,帶著無限憂傷。
虞念被他氣懵了,見他這樣心里越發的難受,就像被人用一根根針扎著似的。
他這人簡直太可惡了,明明是他有錯在先,卻跑來這里讓她難受。
虞念冷著臉甩手進去了。
吳嘉宇低著頭站在雨中,心一點一點往下沉,是他讓虞念傷心了。
忽然,一只手抓著他的胳膊,不管不顧地扯著他往里走。
吳嘉宇猛地抬頭,是去而復返的虞念。
凍得僵硬的唇,艱難地露出一絲笑容。
她,終究是對他心軟了!
虞念把他摁到椅子上,一張大毛巾兜頭把他給裹住。
一邊幫他擦著頭發,一邊卻在心里怨自己怎么就心軟了呢,怎么就對他狠不下心來?
吳嘉宇任由她毫無章法地幫他擦著頭發,嘴角止不住地上揚,凍麻木的心在一點點回暖。
頭發擦干了,虞念把毛巾給他披在身上,遮住了他濕透的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