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小,顧云昭性子懶散,因著被寵著長大,多少有幾分嬌氣,在她以往的辦事風格中,向來是能簡單絕對不復雜。
有那多余的時間,不是睡覺便是自己同自己玩。
但唯獨對學習騎射一事格外不同,她很是喜歡,甚至為此付出了很大的努力。
傅玄羿瞧著她極其出色的馬術,眸光深邃,讓人難以一探究竟。
似是過了很久,馬蹄聲才停了下來。
“顧四小姐,多謝。”
因著一開始,顧云昭便用的是原聲,是以,傅玄羿徑直開口。
“舉手之勞。”
“之前王爺曾對我說過爹爹的最新消息,再說惠安長公主對我有恩,所以,不必掛懷。”
顧云昭擺了擺手,很是隨意地率先走進了眼前的破廟。
看來,今晚她只得同傅玄羿在此湊合一晚了。
若她沒有猜錯,恐怕此時傅玄羿的身子極其不適。
她雖不能確定是因何引起,但想來是十分棘手。
處在傅玄羿的位置上,想讓他死的人多得是。
不過,這些都與她無關。
她救他,無非是看在惠安長公主的份上。
“這里倒像是有人來過。”
顧云昭將破廟中的干草稍稍收拾了下。
而后,看向一旁一言不發,并未有所動作的傅玄羿,兀自笑了一聲,站起身來拍了拍衣服,淡聲道:“王爺,你幾歲?”
“嗯?”
傅玄羿回過神來,眼神里滿是不解。
“王爺自幼行軍打仗,怕是最艱苦的環境都待過,怎么還不會自己整理這些?”
“王爺又不是小孩子,可別指望著我幫忙。”
顧云昭指了指另一堆雜草,攤了攤手,毫不客氣地道。
能救他已是不易,她才不要多加照顧他。
“放心。”
傅玄羿嘴角幾不可聞地抽了抽,淡淡應聲。
他剛剛見顧云昭動作很是自然的整理這些東西,不免有些疑惑和不解。
這金都城誰人不知顧四小姐深受宛貴妃疼愛,便是連蘇家的少爺和小姐都抵不過顧云昭在她心中的地位。
而且她出身寧國公府,自小被人細心呵護,怎么會這般嫻熟地處理這些?
甚至并未對眼前極差的環境有任何的嫌棄。
若是換做其他貴女,怕早就不知所措。
許是他的猶疑目光太過強烈,顧云昭在很快感受到了。
只不過,對此她并未任何的反應,仍然自顧自地處理地上的干草。
待收拾妥當,這才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
她如今之所以對其如此熟練,還是因上一世被送往南祁國后經歷的種種磨難。
若真說起來,此時的環境可比當時要好上許多倍。
她能想到傅玄羿的不解以及疑心,但那又怎么樣呢?
她沒有任何的責任用同他解釋絲毫。
顧云昭靠在柱子上,雙腿屈膝,緩緩閉上了眼睛。
傅玄羿見她一副不欲多說的模樣,轉眸瞧了眼他所屬區域,還未收拾的干草,薄唇輕抿,一時卻也不知如何下手。
良久,他的身姿仍然站立一動不動,神色間染上了幾抹痛苦,唇邊溢出幾不可聞的隱忍聲響。
“服了你了。”
倏地,顧云昭睜開眼眸,略有些氣急敗壞地道。
也不知是在怪對方給她添麻煩,還是在怪自己忍不住多管閑事。
隨即,認命地站起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