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宗一面遺憾的咂嘴,一面邀請劉修二人等會兒去參加宴會,然后自己匆匆的去邀請其他同學,這次李定大駕光臨毛家,毛家又在比試中打成平局,實在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好機會。
劉修走到精舍外,停住了腳步,和劉備說了一聲,獨自向平日里練武的那個山谷走去。轉過一道彎,在一塊大石上坐了下來,把兩只腳垂到清流的溪水中,劉修默默的回想起剛才與閻柔交戰的那一幕,心里一陣陣的發緊。
武軍候在這里教了他一個時辰,并沒有講什么新招數,而是向他講解了他和閻柔之間的優劣,指點他如何發揮自己的長處,如何挑起閻柔的怒氣,如何抓住機會,一舉擊敗閻柔,這些他都做到了,雖然最后反擊的時候他用力不當,自己劈斷了戰刀,險些被閻柔翻盤,但是他憑仗著自己過人一等的力量,近乎本能的使出了平時練得最熟的跨步沖拳,一連三擊,生生把閻柔打得吐了血。
他戰勝了縱橫草原的閻柔,他挽回了毛家的聲名,出色的實現了武軍候近乎夢話的計劃,他成了同窗中的名人,可是他并不覺得高興,反而覺得一陣陣說不出的恐懼。
因為他知道,在那一刻,那近乎瘋狂的人不是他,不是那個為了報仇能隱忍十年的他。
那是誰,是原來那個劉德然嗎?不是。上次在羊頭阜第一次面對武軍候時,劉修就覺得自己有一種想與武軍候交手的沖動,后來他問過劉備,“他”以前打架的時候是不是也這么沖動,劉備說過,他雖然打架很猛,卻從來沒出現過這么明知不敵,卻還要與人硬拼的情況,一旦發現對方人太多,他通常是掉頭就跑,而且跑得比誰都快。
那現在為什么會變成這樣?閻柔一口氣砍出十三刀,他連一刀都沒有砍出去,當時他為什么沒有掉頭就跑,而是咬著牙硬撐著,連一步也不肯退,最后抓住閻柔舊力己去,新力未生的一瞬間突然發力,一舉扭轉戰局,甚至在戰刀被砸斷的情況下不僅僅不后退,反而更加狂放,更加憤怒,甚至將那一招普普通通的跨步沖拳生生使出了不亞于武軍候的威力。
是的,他痛恨漢奸,痛恨閻柔這種與鮮卑人來往的漢人更甚至于痛恨鮮卑人,但是,這種憤怒可以讓他接受武軍候的計劃去試一試,卻不足以讓他在那種情況下爆發出驚人的戰斗力。
他是不打無把握之仗的人,這種好勇斗狠的行徑不符合他的斗爭哲學,不是他的性格。
既不是原來那個劉修的性格,又不是他自己的性格,那……這是誰的性格?難道自己的身體里還藏著另外一個人,一個沖動而暴躁的人,平時隱而不顯,一到戰斗之時,他便會浮出意識的深海,奪取這個身體的控制權?
劉修毛骨悚然,比當初發現自己穿越一千八百年,突然來到東漢末的時候還要恐懼。
“豎子,坐在這塊石頭上,有沒有想起自己曾經的惡行?”一個冷冰冰的聲音身后忽然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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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一句:
關于主角的性格,本來為此專門發了個貼,我覺得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不知道諸位沒看到呢,還是根本不同意我的解釋,這兩天書評區最集中的居然還是主角的性格的問題,其中有一些還說得非常不堪,因此刪了幾個貼,可能還刪了一個自己并沒有不堪,但是卻被不堪的回復連累的,實在有些遺憾。
還是回到主角的性格上來,在此之前,我建議諸位先看看我單發的那一章,在作品相關里。然后我想說的是,主角之前是個標準的歷史龍套,我的設定是他一直在做劉備的跟班,確實有點二百五的那種味道,在這種情況下,主角穿越之后如果就發威,恐怕不太合適,這個主動權是在慢慢爭取的,而且我也寫到了劉備在其中的反應,相信細心的讀者應該會注意到。
這個問題不再解釋了,不管大家能不能認可,我已經這么寫了,再改也不太可能。只希望諸位在評論的時候口下留情,如果還有實在不堪的,我還是會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