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虎面紅耳赤的站在那里,無地自容。
席安很快打聽到了消息,向竇威作了匯報。竇威一聽,眼睛就瞇了起來:“姓劉?”
“是的,的確姓劉,有人親耳聽那個叫劉備的小子說,他們是中山靖王劉勝之后。”
“哼!”竇威用鼻子哼了一聲,不以為然:“除了一個姓氏,和普通百姓有什么區別?不過,既然他姓了劉,多少要為這個姓付出一點代價。”
席安躬身而立,拱手待命。
“不急,給他兩……不,三天時間,三天后如果他還沒有反應,那就讓他滾回草原去,把阿歸叫來。”
席安猶豫了片刻:“是不是和老大人先商量一下?”
“不用。”竇威擺擺手,示意席安他心里有數:“些許小事,不用驚動老大人。”一提起父親竇統,他的臉上露出些許哀傷,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橫遭此禍,闔門百余口血染洛陽,我父子雖逃出生天,卻先寄居匈奴人籬下,后又俯首于鮮卑,老大人的身體……撐不了多久了。”
席安沉默不語。竇家被誣為謀反,不僅竇家被夷三族,就連賓客都受到牽連,他席安現在也是有家不能回,竇家人心里的苦楚,他同樣體會得一清二楚。竇家的先輩竇固、竇憲先后都曾橫掃北匈奴,打得匈奴人四散奔逃,竇統做過十余年的雁門太守,不知道殺過多少匈奴人、鮮卑人,可是現在卻不得不向這些曾經不屑一顧的敵人低頭稱臣,這心里的屈辱自然輕不了。
“大人,長公子雖然性子軟了些,卻也不是一無可取,這么做,恐怕……”
“就是因為他軟,才要敲打敲打他。一個只知道跟著女人走的人是不會有出息的。”竇威思慮已定,不等席安說完就打斷了他的話:“更何況胡人與我漢人不同,他們只尊奉強者,我竇家必須表現出足夠的強硬,才能在草原上站穩腳根,要不然我們遲早會淪為他們的奴屬。”
他站起身來,背著手,低著頭來回踱了兩步,最后在掛在案后一張略有些陳舊的帛書地圖前停下了腳步:“檀石槐是沒說什么,可是他手下的那幫大帥卻已經說了幾次,說我竇家無功于鮮卑,不配享此榮耀。哼,他們以為我把這當榮耀嗎?一幫屁也不懂的蠻子。”
席安皺皺眉,意識到有些不對:“大人,你想出兵擾邊?”
竇威怔了一下,轉過頭看著席安,眉梢微微挑起,提醒道:“伯安,你的家鄉不在幽并吧?”
席安立刻閉緊了嘴巴,一聲不吭。
竇威猶豫了一下,又說道:“你放心,我不是那等嗜血的蠻子,不會亂殺無辜,與其由他們來濫殺,也許由我來指揮此次戰事,對幽州的百姓反而是一個幸事。”
席安思忖片刻,也不得不承認竇威這個借口雖然有些勉強,但多少還是有些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