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東方,第一縷陽光照進山谷的時候,竇歸和鹿安侯出發了,他們各帶了五十多人,分頭走向山谷的兩端,山谷中只剩下了二十來個鮮卑武士。不過劉修等人依然不敢掉以輕心,這二十多個武士個個精壯剽悍,裝備精良,而且警惕性非常高,寸步不離中間的那個帳篷。
劉修不認識竇歸,剛剛出發的那兩撥人都穿著差不多的服飾,而且都戴著頭盔,在顯示他們的身份的同時,也讓劉修無法從他們的發飾來確定他們究竟是胡人還是漢人。不過,昨天晚上他已經知道這里有漢人,他可以肯定,竇家的人一定在其中。
留在帳篷里的那個人會不會就是竇返?劉修迫切的想知道,而王禪等人想的卻是那里面會不會是槐縱,因為他們從已經出發的人中沒有發現胡女風雪。既然風雪還在帳篷里,以她的身份,除了槐縱還有誰有資格讓她陪著。
王禪激動不已,卻沒有失去理智,他這邊一共有二十五個人,對方人數也有近二十,他并不占什么優勢。
“你們有什么辦法?”王禪指了指帳篷,顧不得擦掉眼角的眼屎,沉聲說道:“我們只有一次機會,要是被他們纏住,我們的損失肯定不會小。”
鮮于銀和劉修互相看了一眼,異口同聲的說道:“請大人吩咐。”
王禪滿意的一笑,用刀尖在地上畫了個示意圖,然后說道:“我打算這樣安排,你們看行不行。我們分成三面圍上去,盡量把聲勢造得大一點,讓他們以為我們來了大批人馬,先挫了他們的銳氣,我們才好趁亂取勝,先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另外,我想安排兩三個武技最好的潛到他們附近,等帳篷里的槐縱沖出來的時候突然發難,爭取一擊必殺!”
王禪豎起手掌,在頸邊示意了個割喉的動作。劉修見了,心道此人雖然是個武夫,可是對殺人卻拿手得很,在這種人數并不占優勢的情況下居然還能想到斬首戰術。
“很好。”劉修再次點點頭。鮮于銀咂摸了片刻,也點頭稱贊。他雖然是上谷郡的兵曹掾,也上過戰場,但是這種事情他還是第一次干,和王禪這種老手比起來顯然有些經驗不足,所以才自降身份,和劉修一樣聽王禪指揮。
“我算一個。”王禪當然不讓,然后目光灼灼的在眾人臉上掃了一圈,欲言又止。劉修眨了眨眼睛,舉起手,怯生生的說道:“我行不?”
王禪笑了,點點頭道:“德然武技最好,人又警惕,雖然經驗不足,但是跟著我想來不會有什么問題。好,算一個。”
“我……”鮮于銀剛要說話,張飛就搶先道:“我也去。我和先生配合最默契了,我們兩個人能抵得上三四個。”
鮮于銀咂了咂嘴,無奈的苦笑一聲。王禪安慰他道:“伯玉,你有指揮作戰的經驗,留在這里指揮全局最好了。注意,一定要讓對方摸不清我們的底細,在他們反應過來盡量多殺傷。”
“我明白。”鮮于銀鄭重的點點頭。
王禪又吩咐了手下人幾句,這才帶著另外一個親信,和劉修、張飛一起悄悄的向帳篷摸去。他們非常小心,生怕動作太大而被對方發現,短短的兩三百步距離,他們花了大半個時辰。在他們潛伏前進的時候,鮮于銀他們也摸到了百步之外,端起了十幾具弩,瞄準那些胡人,一旦他們有所警覺就在第一時間射殺他們。
劉修和張飛一前一后,摸到了離帳篷不到五步遠的地方,直到能看到那幾個胡人的眼睫毛,聽到帳篷里的說笑聲,這才停了下來。王禪和他那個手下在路的那一側潛伏下來,互相打了個手勢,這才給一直緊張的注視他們的鮮于銀發出可以進攻的信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