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這個念頭,劉修忽然覺得一陣恐懼。
藍蘭將包袱里剩下的幾個餅全部拿了出來,分給圍成一圈的孩子們,然后才跟著劉修往前走,說道:“我們教中當然有精通醫術的,要不然怎么能救治那么多教徒。”
“我說的可不是念念咒,燒燒符。”劉修提醒她道。
“我知道。”藍蘭笑了:“能用符咒看病的可不是一般人,如果全部靠他們來治病,我們又能救幾個人。”她頓了頓,又接著說道:“我們大多通一些醫術,我能治常見的外傷,阿鳳通針灸,飛燕精通婦科,不過我們的醫術都是師傅教的。師傅咒術有成之后,就基本不用湯藥針石了。”
“那你師傅的醫術又是誰教的,你們太平道中,誰的醫術最高?”
“當然是大賢良師。”藍蘭提到張角時,語氣中頓生幾分虔誠,“師傅八個師兄弟的本事都是大賢良師所授。”
“那……大賢良師的醫術,能讓一個斷了腿的人在一個月內恢復嗎?”劉修想起槐縱那件事,總覺得有些不安,這年頭的醫術不至于比后世還發達吧。
“這個……”藍蘭遲疑了片刻,搖搖頭道:“這個我倒不是很清楚,我只知道師傅的醫術達不到這個層次,大賢良師能不能做到,我沒聽說過,不敢肯定。也許師傅能知道吧。”
“那好,請你師傅來一趟吧。”劉修看了看隨處可見的流民,“我想你師傅一定離此不遠,我有重要的事要請他幫忙。”
“喏。”
張飛和劉備正在等他,一聽說他應下了去白山的任務,劉備頓時傻了眼,他瞪著劉修看了半天,最后還是苦笑著搖搖頭,雖然沒說什么,但顯然他不相信劉修能夠做到李定都沒做成的事。張飛倒不像他那么沒信心,雖然他也有些疑惑,但是他關心的重點不在這里,他拿出一疊畫稿,小心的遞到劉修面前:“先生,這是我這些天的作業。”
劉修接過來看了看,張飛這些天畫技大有長進,不僅領悟到了以書入畫的用意,對形體的把握也更準確了,畫面上的風雪栩栩如生,就連做模特兒時的不甘怨氣都有幾分神似。
“翼德,你的進步神速啊。”劉修贊了一聲。
張飛卻沒有半分得意的神色,反倒眉頭輕挑:“先生,我總覺得和你畫的那幅相比,還是缺了一層,我說不上來是什么,可是就是覺得……覺得我這個是畫,你那才是活生生的人。”
“呵呵呵……”劉修瞟了他一眼,心道老子下了多少年功夫,你才學了幾天,就想超過我,那有這么便宜的事,倒不是我不教你,可到了這個程度,那是要靠悟的,不是說說就能明白了。
“等你什么時候明白了屋漏痕,也許能明白這其中的差距。”劉修笑著,“不過,我相信你十年之內一定能悟到的。翼德,我看好你。”
張飛欲言又止,顯然有些不服氣,可是卻沒敢吱聲。劉修要他以書入畫,先練書法,再學畫技,可是這“屋漏痕”三個字就讓他迷糊了好久,他甚至在雨后盯著墻看了半天,也沒明白其中的道理。他不明白的是,劉修說他要十年,可是劉修自己為什么在幾個月內就能悟出其中的道理,難道這真是天生的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