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腿傷還沒有全好。”風裂打量了他一眼,猶豫了片刻:“不過,就算他全好了,只怕未必能贏你。”
“阿爸,阿哥怎么可能不是他的對手?”風雪忍不住叫了起來。
“我沒有騙你。”風裂輕輕拍拍她的手,示意她不要急躁,然后微微的仰起頭,靠在墻壁上,眼睛眨了眨:“你用什么辦法讓我的戰馬受驚的?別說是運氣,那是在污辱我的智慧。”
劉修眨了眨眼睛,過了一會兒才說道:“你知道火狐嗎?”
風裂眉頭一擰,片刻之后又舒展開來,似乎明白了什么。“是的,我早該想到,你能把丘力居的兒子帶來當人質,肯定是先制服了火狐。”他沉吟片刻,又問道:“就是當時站在你身后的那個中年漢子?”
劉修點點頭,心中暗自佩服,風裂這么快就能猜出事情的原委,不愧是草原上的智將。
“可惜,你就算身邊有通神術的人,也打不贏槐縱。”風裂輕蔑的一笑,然后閉上了眼睛:“他馬上就會離開寧城,在上谷境內肆意掠奪,然后在下雪之前回到草原上。”
“哈哈哈……”劉修突然笑了起來,他搖了搖頭,站起身,拍拍屁股上的草屑。張飛收拾好杯盤,將風雪基本沒動的酒肉一起帶走,率先走了出去。劉修走到門口,又回頭看了風裂一眼:“風裂大人,我們打個賭如何?”
風裂面無表情,一聲不吭。
“我賭槐縱不會離開寧城,他會全力攻城。如果我贏了,你就認我為主,你女兒從此做我的侍妾。如果我輸了,我立刻放了你們,客客氣氣的送你們回草原,如何?”
風雪眼前一亮,幾乎要脫口而出,幸好她還記得風裂就在身邊,而劉修也是要和風裂打賭。她央求的看向風裂,輕輕的搖了搖他的手臂,“阿爸?”
風裂睜開眼睛,掃了一眼風雪,又看了看劉修,然后又緩緩的閉上眼睛,嘴唇抿得緊緊的,一個字也不說。劉修等了片刻,見他不說話,只得無聲的笑了笑,轉身走了出去。
風雪一直忍到地牢門轟然關閉,才急不可奈的問道:“阿爸,為什么不和他打賭,阿哥怎么會傻到來攻城,我們鮮卑人不到萬不得已,從來不攻城的。”
風裂的眼睛在黑暗中閃爍著無奈的光芒,語氣中透著無限的哀傷:“阿雪,我擔心啊。”
“阿爸,你擔心什么?”風雪大吃一驚,她從來沒有聽風裂用這種語氣說過話,仿佛他已經預感到了什么無法阻擋的不幸似的。難道是因為被生擒了,一向自信甚至到自負的阿爸再也沒有那種自信了,哪怕是面對劉修這樣一個無名小卒,他也沒有必勝的信心?
“夏育不可怕,盧敏更不足懼,我擔心的是這個年輕人。”風裂微微仰起頭,目光似乎穿透了地牢黑乎乎的屋頂,看到了藍天之上:“一個能用一張嘴就說服難樓和丘力居的年輕人,又怎么可能是槐縱能對付得了的?阿雪,你在城中,槐縱怎么可能不攻城,他就是為了救你,才不顧傷勢未愈就興兵犯邊的啊?”
風雪心中涌起一陣甜蜜,隨即被恐懼所淹沒,驚慌的睜大了眼睛。
“老天真是不開眼啊,漢人為什么有那么多的青年才俊?”風裂幽幽的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