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狂風,這里你做主還是我做主?”槐縱紅著眼珠子大喝道。
“你做主,你能救出我阿爸和阿妹?”裂狂風火了,一腳踢飛了槐縱面前的銅壺,指著槐縱的鼻子大罵道:“要不是你無能,怎么會害得我阿妹被那漢狗抓去?你還有臉向我叫?”
“大膽!”槐縱氣得臉色發青:“你阿爸可是自己不小心才被劉修抓去的,你自己也在場,這怎么能全怪我?”
裂狂風語噎,片刻之后,他用力的一揮手:“你要是能救出我阿爸和阿妹,我任你處置,你要砍了我腦袋都行。你要是救不出,我去救!”說完,不等槐縱回答,甩開帳門,揚長而去。
竇歸臉色發白,聽著槐縱粗重的喘息聲,心不住的往下沉。現在已經不是要不要攻城的問題,裂狂風已經瘋了,槐縱不攻城,只怕裂狂風就不再把他當主帥,牛頭部落要獨自攻城了。
“仲鄉,派人去問贖金。”沉默半晌的槐縱無力的擺了擺手,腿越發的痛了,疼得臉皮都在抽搐:“如果談不攏,我們只有強攻。先拖兩天,抓緊時間制造攻城器械。”他停了片刻,又說道:“攻城的事情,我們不擅長,你要多費心。”
“我一定盡力去辦。”竇歸躬身施了一禮,猶豫了片刻,又接著說道:“王子,我們是不是先派人和上谷太守公沙孚和幽州刺史劉虞聯系一下?”
“去吧,這件事,也只有你能辦。”槐縱無奈的搖搖頭,撫著越來越痛的斷腿,眼神有些狂躁。竇歸站在原處未動,槐縱開始也沒注意,過了好一陣才反應過來,不解的看著他。
“王子。”竇歸輕聲說道:“寧城險固,本是萬無一失,利于久戰,夏育為何要激怒我們?”
槐縱眼珠一轉,也察覺到了其中的反常。夏育兵力不足,有城可守,他為什么要激我去攻城?他守住城池,讓我無功而返豈不是更有功,又何必出此下策?
“除非……城中出了什么問題,不利于堅守。”竇歸猜測道,“我聽說他招收了一些流民入城補充兵力,他的兵力應該不成問題,會不會是糧食出了問題?”竇歸越想越覺得有可能,眼神漸漸的亮了起來:“斥候們說發現過幾批糧隊,這些糧應該是送到寧城來的,只是我們來得突然,所以他們沒來得及送進城……”
槐縱的眼睛也亮了起來,輕輕的一拍大腿:“如此說來,我們只要圍著城,就算是不攻,也很快就能逼得他們不戰自亂?”
“非常可能。”竇歸欣喜的說道:“王子真是太英明了,這可是不戰而屈人之兵的上策啊。”
“別急。”槐縱一擺手,打斷了竇歸的奉承:“這只是我們的猜測,未必就是真的。而且裂狂風也未必相信,你派人去談,就說……就說我們可能拿戰馬或者糧食來換回風裂大人和阿雪,戰馬是他們一直渴求的,如果他們選擇糧食而不是戰馬,那我們就猜中了。”
“王子高明。”竇歸一臉堆笑。
槐縱讓人把裂狂風再次請來,將他的計劃說了一遍。裂狂風這時也有些冷靜下來,知道僅憑牛頭部落去攻城也很難奏功,而且槐縱的計劃也不錯,便爽快的答應下來。槐縱一面讓人進城談判試探,一面讓竇歸監督工匠加緊打造攻城器械,準備萬不得已的時候強攻寧城。與此同時,他讓派人向公沙孚和劉虞送出了口氣強硬的通諜,指責夏育血口噴人,栽贓污蔑,把到寧城胡市進行采買的風雪抓走,要劉虞立即放人,否定鮮卑人將在上谷郡大開殺戒。
夏育接到了槐縱的贖俘要求后,大笑不已,他讓人把盧敏和劉修一起堂上,讓他們聽槐縱的使者把要求再次說了一遍,然后問道:“德然,你這副畫雖然不著一字,卻勝過萬言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