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敏陰著臉,把事情一說,夏育也不說話了。他一揮手,讓人把鮮卑使者帶上來,轉身上了大堂,坐在他那張高榻上。盧敏和劉修等人連忙入座,靜看事態發展。
鮮卑使者進來了,他是個中等身材的漢子,長了一雙與方正臉型不協調的細長眼睛,眼珠四下一轉,目光在劉修和盧敏的身上轉了一圈,便輕笑了一聲:“劉君,我家王子向你問好。”
“謝了。他的腿好了沒有?”劉修不卑不亢的還了一禮:“牛羊損失不嚴重吧?”
那使者眼色一凜,隨即又意識到不能中劉修的刺激,展顏笑道:“還好,王子親自出擊,大破蹋頓,奪回了全部的牛羊和俘虜,還繳獲了大量的輜重,另外還從他手中搶到了幾個人。這幾個人……好象和劉君是熟人。我家王子不知是真是假,特地派我來問問。如果是真的,他打算把他們送回來,如果是假的,那我家王子就把他們全殺了,以懲戒他們胡言亂語之罪。”
夏育沉著臉不說話,他對鮮卑使者不把他放在眼里的舉動十分不快,卻又不好當面發作。
“是嗎?”劉修無聲的一笑:“你家王子真是有情有義啊,請代我向他致謝。不過,人在你們營里,我也看不到啊。”
“沒事,我帶來了幾件信物,劉君一看就知道了。”他說著,從懷里掏出一根絲帶,一把短刀,雙手遞給劉修。劉修接過來,歪著頭打量了好一會,搖搖頭道:“沒見過這些東西。”
毛嬙在后面伸頭看了一眼,眼淚又下來了,剛要說話,卻被盧敏拉住了。盧敏沖著她搖搖頭,示意她不要亂說話。
那使者一愣,有些詫異的轉過頭看著毛嬙:“這位姑娘認識嗎?”
劉修不動聲色的把東西遞給毛嬙,毛嬙接過來,強作鎮靜的看了兩眼:“這是我兄弟毛宗的佩刀,這是我表妹的絲帶。”
那使者松了一口氣,笑了:“原來他們說得不錯啊,那看來是劉君健忘了。”
“這倒不是我健忘。”劉修笑笑:“我跟他們只是泛泛之交,本來就不是很熟。”
使者猶豫了一下,怔怔的打量了劉修好一會,希望從劉修的臉色中看出點端倪來,可惜他失望了,劉修面色平靜,絲毫沒有說謊的樣子。他有些拿捏不定,槐縱讓他來,主要是跟劉修談判,槐縱一直認為這城中最難對付的就是劉修,從開始擒風雪到后來陣前突襲風裂,都是這個劉修所為,現在他要交換俘虜,當然也要找劉修,沒曾想劉修直截了當的說,我跟他們不熟。
不熟,那還怎么談?他可能會用風雪父女去換兩個不熟的人?
使者的氣勢一下子被噎住了,他手足無措的咽了口唾沫,看看劉修,又看看毛嬙和盧敏,最后又把目光看向夏育。毛嬙這時也明白過來了,雖然臉上還掛著淚痕,卻不再多說一句話。
使者最后決定賭一把,既然毛嬙能坐在這里,至少不是一個無足輕重的人吧。他這才轉身對夏育開口道:“校尉大人,我家王子想與你們交換人質。”
夏育強忍著笑,漫不經心的說道:“哦,想怎么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