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路很快就到了。
已經是半夜，路上幾乎沒有行人，路燈也都關了。
月亮躲在云朵后，只透著一層灰蒙蒙的暗光，灑在地上，有些冷冷清清的。
車子剛行駛進梧桐路，蘇芍就頂著昏沉沉的腦袋坐了起來。
剛才宋晏開車很猛，幾乎是在飆一樣，沒怎么踩過剎車。
他開得這么快，更是讓蘇芍頭痛欲裂，胃里難受的不行。
就在蘇芍胃里快要忍不住的時候，車子停了下來，分散了她的注意力。
是梧桐路沒錯！
“宋晏。”蘇芍輕喚他一聲，抬手朝車前不遠的方向指了過去，“那里，就是我父母出事故的現場。”
這話要是對別人說，對方十有**會被嚇得不輕，脊背涼滲滲的，更興許一輩子都不會再來這個地方了。
聽到這句話時，宋晏眉眼帶著復雜的情緒看向了蘇芍。
他知道小姑娘還是醉酒沒清醒，可說的話字字清晰，好像已經把這件事給永遠刻在了心底。
小姑娘眼眶通紅，蓄滿了淚，就那樣呆愣愣看著車前的一片黑暗。
“我每年清明節都來的，都會和南一溪陪著他們過清明。”蘇芍把身子蜷縮在宋晏的大衣里。
車內溫度有26℃，不冷不熱，可蘇芍還是將自己縮成了一坨，好像這樣她才能有安全感。
南一溪？
這個名字宋晏耳熟。
他從記憶里提取出和這個名字相對應的臉，那是他見過的一個女孩兒，好像是小姑娘的朋友。
他猜，兩個人關系應該很要好。
既然每年都來，為什么今年沒有陪著來？
難道是因為吵架了，所以小姑娘才自己今夜買醉？
不管是因為什么，他承認，自己剛才聽到小姑娘說的那句話時，胸口抽疼了一瞬。
宋晏不說話，眼睛和蘇芍一樣，都注視著車前一棵梧桐樹下的漆黑處。
“每次來，我都在想，會不會他們還在這世上活著。”蘇芍抽著鼻子，晶瑩粘滿了雙頰。
宋晏靜靜聽著。
“我一點兒都不迷信，真的！可對這件事，我總會帶著滿滿的期望。”蘇芍胡亂抹了把淚。
她好像旁若無人一樣，繼續自言自語，“其實當時他們出了車禍的第一時間還沒有死，要是現場有人會...會做...”
“心肺復蘇。”宋晏看她想得很吃力，張嘴幫忙說道。
“對！心肺復蘇！”蘇芍眼淚流的更洶涌了，“沒有人會，我也不會...就是那么眼睜睜看著他們咽氣的。”
小姑娘哭得很無助，也很絕望。
這個時候，喝醉也挺好的。
可以利用酒精麻痹神經，毫無顧忌的發泄。
這樣的感覺，讓宋晏羨慕！
他剛把身子往后沉了沉，右手就驀地被一雙嬌軟裹起來往上牽引。
是蘇芍拉著他的手掌往一處帶。
不等宋晏回過神，他掌心擠進來了一處綿軟，豐滿又有手感。
這是？
一向對這方面沒什么需求的宋晏有點兒懵。
畢竟是學醫的，對人體構造還是清楚得很，他當下就反應過來自己手掌里塞的是什么。
他想抽回自己的手掌，可小姑娘力氣大的嚇人，就死死按著他的右手往下壓。
耳畔，是軟聲啜泣。
“宋晏，我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