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苑內的化妝間。
幾個專門化戲妝的師父讓開,鏡子前,坐著一位白面小生。
黑色的綸巾,淡青水墨色的戲袍,月白水袖懶懶搭在腕口。
勒頭和描妝的兩位師傅都是陵城老手藝人,祖上就是做一這行的,兩位跟程如海也是故交好友。
“蘇姑娘這小生扮相,算是我這么多年見過最俊俏的一個。”勒頭老師傅滿面感慨,“不僅俊俏,更是靈動風雅,堪稱玉面潘安。”
“這扮相?”溫海琳一時瞧不出蘇芍扮的是誰。
蘇芍一撩戲袍站了起來,眉眼溫潤深情。
此時,她就如戲折子里的清雋郎君,執著一把翠庭環山的扇面朝著溫海琳作揖啟唇,“好一位娘子,不見神仙歸天上。”
唇珠嚶嚶開嗓,唱詞華麗逶迤。
程如海和喬家人之所以總說蘇芍天賦極慧,更多就是因為這一副好嗓子。
清透明亮,聽得人舒服悅耳,可駕馭的唱腔種類也多。
嗓子一開,房間里幾乎是所有人都覺得鶯歌耳啼,脆生生的舒服。
溫海琳是笑瞇了眼,“呦?許仙!這是許仙啊!”
“娘子好耳力。”蘇芍一闔折扇,負手站立。
“瞧瞧這滿身仙氣飄飄的模樣。”喬歌叼了根兒棒棒糖在嘴里,依舊是一身中性打扮,“弄得我都快覺得自己現在不在喬苑,而是在西湖船上,陪著許仙跟白娘子一塊兒賞景游湖了。”
溫海琳嗔瞪了她一眼,“你看妹妹,擱了七八年的戲曲拾起來,依舊能唱得妙哉。你再看看你,除了嘴上抹蜜哄人開心,還能干嘛?”
喬歌嗦著棒棒糖,“哄人也是一種本事啊。”
溫海琳還想再說些什么,卻被蘇芍給打了岔,“舅媽!”
“唉!”溫海琳趕緊答應。
喬歌小聲吐槽,“這到底誰是親女兒...”
“我有個事兒麻煩您。”
“你說孩子。”
蘇芍,“今天喬苑可能賓客會多一些。”
“這我知道。有不少陵城的曲藝班子都來賀壽了,不過也是奇怪,帖子我都沒遞,他們是從哪兒聽來的風頭。”溫海琳一臉疑惑。
蘇芍解釋,“是我讓遞的。”
“啊?”溫海琳頓了頓繼續問,“還有些網絡上的紅人,不會也是你請來的吧?”
“是。”
“這是要干嘛?動靜弄得這么大?我看那幾個紅人都在前庭里架了一排排手機,像是準備直播一樣。”
喬歌驚詫笑了聲,把棒棒糖從嘴里拿出來,“可以啊喬夫人,都知道直播這兩個字了?”
“真的要直播?”溫海琳心里有點兒打鼓,“咱們喬家也不是多風耀的人物,給老太太過壽怎么還要直播了啊?”
“舅媽,直播的不是外婆大壽,而是直播京劇!”
...
喬苑前庭。
一二十個網絡上的大網紅都開始抓緊時間架手機,準備晚上的京劇直播。
雖然APP網站上已經開始推廣今天晚上的活動,可關注的人還是少了一些,相反那些直播帶貨的直播間預約了粉絲有幾百萬人。
有幾個大網紅湊在一起討論。